唐若遥以为她不习惯这么小的床,睡得不舒服,提议道:“要不你还是住宾馆吧,这里挤,明早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秦意浓“哎”了声,说:“我不是。”
“不是什么?”
秦意浓欲言又止。
即使老丈人没醒,当着老丈人面,和他女儿睡一张床,换谁谁不尴尬。
“算了,没什么。”秦意浓放弃了,破罐子破摔地闭上了眼睛,“晚安。”
唐若遥侧身,吻了吻女人的唇。
“晚安。”
她刚打算也合上眼睛,却见一抹绯红染上秦意浓的耳朵,火山燎原似的,迅速蔓延到白皙脸颊。
唐若遥睁大了双眼。
许是感觉到唐若遥的注视,秦意浓拉高被子,直接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唐若遥失笑。
她起床关了灯,再次回到床边躺下。
黑暗里唐含章睁开了眼,慢慢地又合上了。
翌日上午,唐若遥把脏衣服拿回家洗,告诉了江雪珍和唐斐唐含章醒过来的消息。江雪珍在房间看电视,闻言将电视按了静音,愕然道:“你说什么?”
唐若遥淡道:“我爸,你老公,他醒了。”她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这个人。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
“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唐斐起得早,冲回房拿了唐若遥给他买的耳罩,道:“姐姐,快,我要去医院看爸爸。”
唐若遥说:“等下你妈。”
几分钟后,江雪珍也穿戴整齐,三人一行出了门。
江雪珍风风火火地刮进了病房,看到秦意浓也在,神情一愣,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扑到病床前,抓起唐含章的手,唤道:“老唐,老唐?我是雪珍啊。”
唐含章没有反应。
江雪珍回头瞪唐若遥,眼睛红通通的,多半是气的:“你不是说他醒了吗?”
唐若遥面无表情道:“耐心一点。”
江雪珍始终喊不醒他,一把拉过站在她后面的唐斐,推到病床前,说:“叫声爸爸。”
唐斐:“爸爸。”
唐含章悠悠醒转。
江雪珍:“……”
这是在针对她吗?
唐若遥唇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江雪珍很快发现唐含章不会说话,又语气不善地质问唐若遥,唐若遥把医生告诉她的可能有的后遗症说了,江雪珍不相信道:“那电视上怎么人一醒就能下地走路了?”
唐若遥冷笑道:“你也说是电视剧演的了。”
江雪珍:“你——”
唐若遥道:“爸需要静养,有什么话说完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不知为何,江雪珍有种不祥的预感,唐含章是不是故意装睡不让她叫醒?江雪珍眼珠迅速转了两圈,梗起脖子道:“凭什么我回去?我是他老婆,要留也是我留在这。”
唐若遥讽刺道:“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江雪珍喝道:“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她声音越来越高,唐若遥怕吵到唐含章,懒得和她争,她愿意留就留吧,看她能坚持几天。
秦意浓按了按唐若遥的肩膀,唐若遥会意地跟她出门。
秦意浓说:“我要回京了,下午的飞机。”
唐若遥吃惊道:“这么快?有通告?”
秦意浓笑道:“要录节目,你忘记了?”
真人秀每周录制三天,另外四天休息时间,秦意浓已经在Z市呆了三天,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唐若遥定定地看了她片刻,低声说:“对不起。”
秦意浓大老远来一趟,有两天都陪她呆在医院里。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爸醒来是大喜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约会。”秦意浓伏到她耳畔,一字一顿地低低道,“来日方长。”
唐若遥一愣,尔后明白了它的引申义,面色微红。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
秦意浓重新站直了,一脸正直道:“我们回病房吧。”
在医院说什么日不日的,太不成体统了。
唐若遥对她的变脸水平叹为观止。
秦意浓下午的航班,中午唐若遥本来想带她去自己中学时很喜欢吃的一家店,但是由于过年,店关门了,最后沿路走,进了看到的第一家开着门的小炒店。
吃完饭回家拿了行李箱,唐若遥打车送她到机场,路上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秦意浓只许她送到航站楼门口,不许她下车,唐若遥目送她进去,眼眶发酸。
直到秦意浓的背影消失不见,她仍旧在出神。司机连声催促,唐若遥方收回视线,坐车离开了。
江雪珍说大话接过了护工的活,干得满头大汗,唐若遥冷眼旁观,时不时问护工她哪里做得不够,出声提醒。
把江雪珍气得够呛,几次和她在病房爆发争执。现在唐含章的休养最重要,唐若遥不惯着她脾气,她敢吵她就敢轰,唐含章醒的时候不多,但每次醒,眼睛总是看着唐若遥,一眨不眨,目光充满温情。
相反,江雪珍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他说不了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记忆恢复了多少,他还有没有正常的意识,但透过他的眼神,能辨别简明的好恶。
江雪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也就越来越嚣张不起来。
三天后,唐含章看着坐在病床前给他喂粥的唐若遥,眼睛湿润,嘴唇抖了抖,艰难地说出了第一句话:“佩……芸……”
他喊的是一个名字。
唐若遥妈妈的名字。
唐若遥鼻梁一酸,眼角泛红,道:“爸,我不是佩芸,我是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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