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瑜有些意兴阑珊，整个人消沉下来，伏在宋溪肩膀上不肯动弹。
“我给你变个魔法吧？”阮瑜说道，他仍旧是趴在宋溪肩膀上，声音含糊不清。
宋溪应了一声，似乎在期待阮瑜变魔术。
阮瑜用手抚摸宋溪的伤口，慢慢说道：“你看。”挪开手的时候，绷带散了，露出底下的皮肉，皮肉却已无受伤的痕迹。
宋溪捏住阮瑜的手，手指冰凉。
“你曾经念的就是覃明高中。”宋溪忽然说道，“你是高二暑假补习的时候转校进来的。当时的你很普通。”
阮瑜想了一下，完全没有这个记忆在脑海中。站直了身，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看了眼伤员宋溪，“我们去找龙哥吧。要不要我背你？”
宋溪拒绝了，指了指地上的眼镜仔，“你背他。”
阮瑜蹲下身，用手摇晃眼镜仔，试图把他叫起来。宋溪拉住阮瑜，“他没有一刻钟是不会醒的。”阮瑜想到是此人打晕的眼镜仔，也就任命的把眼镜仔背起来。眼镜仔其实也是蛮重的，但是刚刚看宋溪倒是背得挺轻松。
三人出了图书馆，阮瑜有些茫然不知道往哪里走，宋溪仍旧是熟门熟路的样子。
“我现在相信你肯定念的是覃明高中。”
宋溪却说道，“我们连大学都是一样的。”
“那岂不是很差的学校？”阮瑜脱口而出。因为宋溪看起来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可能是在别的方面花了心思吧，阮瑜揣测。
宋溪却没有反驳，笑了一下，“你倒是小看了自己。”只说了这一句，也没有说是什么学校。
手电筒的光线照着前方，阮瑜等着宋溪下一句是什么学校，但是宋溪一直都没有开口。
直到宋溪停下脚步，仍旧没有说出下一句话。
阮瑜看了下宋溪停的位置，就是一间普通的教室，平淡无奇，阮瑜看了看神情变得复杂的宋溪，有些疑惑。
“你当时坐我后面。”宋溪很奇怪的说了两句完全对不上的话，“你要找你的白猫。”
阮瑜听着宋溪说的话，完全没有实质感，就算宋溪讲以前自己是怎么样的，但是阮瑜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宋溪也没有问阮瑜记不记得，径直进了教室。
阮瑜将背上背着的眼镜仔放下，年纪还是个小孩子，但是还是好重。阮瑜耸了耸肩膀。
“李文。”阮瑜脱口而出两个字，好像是一个人名，阮瑜问道，“我和李文很熟吗？”
宋溪面色有些难看，“他做鬼都要找你，你说熟不熟。”
阮瑜嘻嘻笑了一下，眼睛瞟过宋溪身上的伤，眉目黯淡了一下，但是还是继续说道，“那我不是很害怕啊。”
“你当然不怕，你以前胆子很大。”
宋溪这句话说得阮瑜很疑惑，怎么自己记得自己以前也是很害怕鬼的啊，难不成读了个高中性格都变了啊。
“那眼镜仔就放这里要不要紧？”阮瑜指了指放在座位上趴着的眼镜仔，问道。
“不要紧，这里最安全不过了。”
“那我们来这里干嘛，不是要找龙哥吗？”阮瑜一头雾水，“龙哥在这间教室里面吗？”
宋溪看了眼阮瑜，是一个让阮瑜不理解的眼神，“我们只需等待就好了。”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机关？”阮瑜从宋溪手中拿过那个摔过好几次的手电筒到处看来看去，但是看了半天实在是没看出什么诀窍。
宋溪任阮瑜动作，不解释自己说的话，任凭阮瑜猜。
“宋溪，你以前也是叫我阿瑜的吗？”阮瑜停下了动作，忽然问道，背对着阮瑜，看着后黑板上的板报。
宋溪轻轻嗯了一下。
阮瑜又问道，“我们以前很亲密吗？”阮瑜用了亲密这个词。
“大概吧。”宋溪的声音不急不缓。
阮瑜斟酌着语言，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我最先失忆的时候懵懂如婴儿，但是心里却无比厌恶这个世界，心中充满暴虐。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这种痛苦，陆尧一点点教我为人处世告诉我以前的事情，我却想要吃掉他，如同食物一般吃掉他。后来逐渐恢复了记忆，我才明白自己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惊人了。我以前毕竟算是个人，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阮瑜的声音充满自嘲，他看着板报上画着的一丛绿竹，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宋溪的表情。
而是接着往下说，“我很后悔伤害了你，但是在伤害你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快乐，那个时候我绝对不算是一个人类。我没有鳞片，没有爪子，没有动物所有的特性。我是什么？”阮瑜问了一句，忽然又说了一句，“其实这样想很奇怪，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
阮瑜移开了看着绿竹的视线，黑板上隐约出现了漩涡，那漩涡更像是一个人脸。
“宋溪！”阮瑜惊呼，“你看后黑板上面的东西。”
宋溪却是握住阮瑜的肩膀，站在阮瑜身后，死死盯着那个貌似是人脸的东西，“真是好久不见了。”
宋溪的声音冷酷极了。
然后那漩涡逐渐变小，然后逐渐消失了。
“它是来见你的，阿瑜。”宋溪这样说道。
阮瑜回过头看宋溪的表情，宋溪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然后戴着的眼镜。
原来宋溪也是个眼镜仔啊。阮瑜心思有点发散。
“真是个傻瓜。”宋溪摸了摸阮瑜的脸蛋，吻了一下阮瑜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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