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水在洲定要让风清扬老实躺着,再让大夫给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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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他只是掖了掖被角,担忧地问:“真的吗?真的没事了吗?”
风清扬立刻意识到水在洲不太对。“你咋了?吓傻啦?放心哥命硬着呢,真没事……来和哥说说,你又啥事想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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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在洲不搭理他,只是呆呆盯着他。风清扬终于也皱了眉头,伸手去拉水在洲——手冷的像块冰,后背也被冷汗打湿。
“在洲?在洲!魔怔了不成?”风清扬急得要坐起来,水在洲这才回魂,把风清扬按了回去。而后自己谨慎地看了一圈周围,慢慢地躺在风清扬身侧,凑在他耳边颤抖着几乎用气音说:“清扬……清扬……南华,不,皇帝是不是不需要我们了……我想不通,但是……但是!只凭一个人就能打败一支军队,这可能吗?又是谁有这个能力请的动这样的人物?既然这人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直接正面敌对南华,反而只是毁了你!你当初不肯出兵帮皇帝夺皇位,他记恨你,我看的清楚!会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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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没证据,有也不能怎样。南华刚太平,经不起大混乱了——我也知道他看我不顺眼,但是就算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那么做,我风清扬手中的刀,是杀敌卫国的,不是给他争权夺势的。你呀,又钻牛角尖了,君主贤明,百官清廉,这世道乱了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景象,你实在没必要失望。他是代表整个南华不假,但是咱俩这么些年掏心掏肺的,难道就是为了他?”
水在洲稳坐宰相之位这么些年,得百官敬重,百姓爱戴,其本事与品行自然不必多说。只是风清扬知道,这人太正直,虽然知道如何权衡,但心里总有个疙瘩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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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在洲听着风清扬低声开导,心中迷雾渐渐消失,想起当年他们一起看的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世上总要有一些先驱者以身铺路,送后人去到他们去不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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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露了个笑,慢慢阖上眼,轻声道:“不,是为了南华,国泰民安。”
风清扬看水在洲沉沉睡去,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不由得笑了。轻轻地把被子往旁边匀了匀,也跟着阖眼睡去。
只是……那个怪物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两人,直到风清扬被水在洲周旋着去了季城担了个富贵闲职;直到季城大乱,内鬼通敌被抓到大牢;直到陈科从牢内凭空消失,城门大开;直到……那个怪物再次出现,风清扬啐了口血,捡起那把陪他杀敌无数的刀,怒喝道:“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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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震寰宇!他还是当年的铁血战神!
可是就像当年那样,他甚至只看到那怪物从容地一抬手,他就再一次败了。
南华一代传奇将领,风清扬,战死。
鸡鸣声唤回了水在洲的思绪,他才发现自己在窗边站了半夜。
当朝宰相为国为民,常常伏案通宵,不会有人察觉到异常。他抬手擦去头上的露水,慢慢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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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准备上朝了。
话分两头。云柳离开宰相府后,一路潜行回了华京。不知那怪物手伸到了什么地步,所以一路上谨慎小心。待回到皇庙,天色微亮。
前些日子已给皇祖母传过信,云柳简单洗漱过,与易容替他掩人耳目的二十六对过口供,便去请安。
进了三道门,一位宫服妇人端坐于高位,虽满头华发,不减分毫威严与雍容。这便是当朝皇太后,曾垂帘听政,呵退百官,挽南华于狂澜的巾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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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面色如常,受了云柳的请安礼,仿佛这不过是平日里再普通不过的请安。待屏退左右,只留了一个伺候的老人青容嬷嬷,这位老人家才真正地露出开心的表情,忙招呼着云柳坐到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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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孙孙,快,到哀家跟儿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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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乖顺应着,幼兽回巢般轻快地走到皇祖母身边,坐在脚踏上给老人家捶腿,一边把此行所遇之事和与宰相的交谈悉数告知。
“你这孩子,信里只说一切都好,最后回来了才肯说实话!哀家若知道这般惊险,定早早让你回来了!”
“哎呀皇祖母。”云柳一边讨好地捶腿,一边笑的温顺:“孙儿一路上都算平安,只最后一个,也算是有惊无险呀,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您看!”
云柳说完就站起来蹦了两下,又转了一圈,以示他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你这孩子。”皇祖母又笑着将他拉到身边,心疼道:“看把孩子都累瘦了,你不知那怪人的厉害么,当年的风将军……唉……”
“皇祖母……”云柳犹豫地问:“风将军的事……皇上真的……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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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三千字,写不尽风将军忠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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