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刁难
祝戎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成了这间屋子的焦点。
相较于热情，大家对他的态度似乎更倾向于敬畏。人群的视线虽然都集中在他身上，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同他搭话，身后紧跟着两名黑衣保镖，就好像在他周围竖起一堵无形却不可逾越的高墙，任何外界的干扰都传达不到祝戎的眼里、耳里。
众人都在小声地议论着，似乎对于祝戎的出现感到格外惊奇。
秦强见老板来了，二话不说就走过去和他那些同僚站在一起，争着抢着当棵没有感情的树木。
祝戎刚走到沙发椅旁站定脚步，原本在那休息的男士立刻放下高脚杯，走到别处去了。
“您请，您请坐。”临走前还不忘了朝祝戎陪着笑脸，拱手让出沙发。只是让了个沙发而已，却笑得跟沾了什么光、领了什么赏一样高兴。
祝戎淡淡地回看了一眼，表示谢意。
他一手解开西装马甲的扣子，倚靠在沙发椅上，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双手随意地搁在扶手上。今天穿的倒不是黑色西装，却也不是什么亮丽的颜色，这种无法用纯度区分的色彩却将他衬得更加尊贵。
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是极称这种剪裁的衣服的，宽肩窄腰长腿，每一处都恰如其分，利落干净。
他的脸也是一副天生领导者的模样，薄唇紧紧地抿着，瞳仁不是纯黑的，泛金棕，眼底很深又很淡，让人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般捉摸不清，你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身上有什么挫折和不甘。
秦强站在祝戎身侧弯下腰，附耳说了些什么，只见祝戎微微点头，朝夏绵的方向甩了甩手，他这才又板着脸站回夏绵身后。
“喂，你小子长没长眼睛啊！”男人突如其来的怒吼打破了整间屋子的安静。
上一秒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像是被按了开关键，瞬间消音了。
“你他妈知道这衣服多少钱么？我过会儿还要去见朋友呢，你丫是不是成心的啊？”男人擦着衣服骂道：“啊？问你话呢！哑巴了？”
这破口大骂的人正是刚才在赌桌上冷嘲热讽的男人，也是那女明星的男伴。
“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在楼下与秦强搭话的男孩子此刻正畏畏缩缩地抱着托盘，忙不迭地朝男人鞠躬道歉：“我、我赔赔钱……给你。”男孩儿本来就有些口吃，被男人一吓，结巴得就更严重了。
男人瞪着眼睛嗤笑了一声：“呵，合着不是哑巴，是个结巴啊。”
酒杯模样凄惨地躺在地毯上，酒水洒了一地，地毯上暗红色的花纹深了几分，落得有些狼藉，这样的污渍在那男人身上有几块，女明星手臂上也有。洒在手臂上的还好说，可弄在衣服上的就难办了。
更别提这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主儿，服务生的性子也不见得能有多强硬。柿子还要专挑软的捏呢，不用想，男人定要借题发挥一番。
秦强有意上前阻止，却被祝戎的眼神劝退，刚迈出的脚步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啧。”夏绵回头看了看秦强隐忍的表情，砸了咂嘴。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怕祝戎？
“怎么的？结巴有特权啊？今儿你必须给我这衣服弄干净了，要完好如初，跟新的一样。”浅色衣服本就难清洗，沾了酒渍的更是，眼下男人让服务生把西装恢复如新，根本就是存心刁难。
“我、我我，我赔钱......”
“我、我我，我什么我？话都说不明白还当服务生？嗯？”
那边争执不断，男孩被接二连三地推搡了几下，堪堪稳住脚步。他身材瘦弱又单薄，眼睛又大又亮，瑟瑟发抖的样子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只被虐待的小动物。
夏绵敲了敲赌桌，朝荷官问道：“还不开始吗？”
“有你他妈什么事儿？闭嘴老实呆着。”男人顺着声音就把怒气洒到了夏绵的头上。他现在就像是一只五彩斑斓争强好胜的斗鸡，见谁都要啄上一口。
“你要让大家因为你那件破衣服等多久？”夏绵半转过身子，隔着人群，视线准确直接地投到男人身上。他的眼神很淡，语气也很平稳，不过无论他用什么语气和眼神都会被男人理解成挑衅。
夏绵无所谓他如何理解，他要的就是这样。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先看看自己穿的什么吧，乡巴佬。”男人昂起下巴，他虽然没冒脏字儿，可脸上的神情却让人觉得他实在应该暴几句粗口才配得上这副嘴脸。
夏绵低头往自己身上左右扫了两眼，又抬起头，挑起嘴角说：“挺好的啊，最起码干净。”他转正身子别过头，不再看男人一眼，反而对荷官说：“开骰。”
“乡巴佬，我看你运气不错啊。”男人嗤笑着，重新坐回位置上，对夏绵支了支下巴说：“不如跟我玩玩？我当庄家，十局分胜负怎么样？”
“不过是件衣服，就别计较了。”女明星坐在男人身边，小声劝说：“好不好？”
她一袭白色抹胸礼服映得肌肤如雪，脸上虽带着慌张的神色，却丝毫不影响她姣好的面容。珍珠耳饰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在脖颈处留下淡淡的乳白色光晕。
即便是在一群美艳动人的女生之中，她的长相和气质也是出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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