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远赴
“正如您所料，米切尔的破产确实事有蹊跷。”秦强站在桌前递给祝戎几份资料说：“法院裁定得很草率，评估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祝戎沉着脸色，快速扫了几眼，随手将文件扔在了桌上问：“有线索么？”
“很干净。”秦强摇了摇头说：“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祝戎掐着鼻梁，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继续查吧，这件事先别向刀疤透露。”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听起来有些莫名的寂寥。
……
入夜，四下寂静无声，夏绵躺在单人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窗帘只拉了半边，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窗外如钩似的月亮悬在天边，低垂的星斗将夜幕压得很低，几颗星星隔着玻璃窗同他眨眼睛，怪调皮的。
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儿扫视整个房间的布局，脑子里明明什么都没在想，却辗转反侧，就是没有睡意。他侧过身子紧闭双眼，试图强迫自己入睡，不到三秒，眼皮又猛地睁开。
“唉——”他叹了口气，妥协地拿起了手机。
这新手机里几乎没装什么APP，他平时也不常碰，突然之间需要它打发时间，可提供的选择真的少之又少。
搜寻了一圈，最后还是点开了微信，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指突然就在某个头像上停住了。昵称是Z，头像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图案都没有。点开一看，界面里就只有一句话‘您和Z已经成为好友，可以开始聊天了。’这行灰字就别扭地停在那里，没有对话将它刷走。
夏绵想了想，点开输入栏，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却不知道要打什么字发出去，而且这个时间，祝戎恐怕已经睡了吧？
他思考片刻，又戳开那人的头像，浏览起他的个人信息。不出夏绵所料，朋友圈空空如也，微信号是一串乱码，昵称就是大写的Z，资料填得比他这个新注册的人都简单。手指还没开始滑呢，就结束了。
夏绵在心里叹气，按灭了手机，放回床头。他拉过被子一角用胳膊夹着，调整了半天入睡姿势，最后蜷曲着身体，慢慢合上眼睛。
5、4、3、2、1......
“啊，烦死了。”他唰地睁开眼睛，伸手又把手机从床头捞了回来。
夏绵抿着嘴角按下开机键，点到对话框上，飞快地打了几个字，咻地一声发送过去。
夏：[睡了？]
他死死地盯着界面上的两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怎么看怎么觉得傻X，哪有人大半夜的发这个啊？他是失了智么？
可是不一会儿，对面也有个失了智的回了他。
‘叮——’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些突兀。
Z：[？]
他扑腾一下从床上支棱了起来，眼神发空地盯着那个问号，脑子里不断闪过祝戎打出这个问号时的表情，他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心说，应该挺难看的。
夏绵捧着手机咬了咬嘴唇，拇指在输入栏上犹豫了几秒，敲出几个字，[这么晚还没睡...]紧跟着又按了几下，把刚打出来的字都删掉了，接着打，[不好意思哈...]然后又给删了。
打了又删，删了又打，重复了三四遍，还没等他把打好的话发出去呢，手机翁地震了一下，似乎已经不耐烦了。
Z：[？]
又是一个问号，果然不耐烦了。
唉，不管了......夏绵心下一横，就按了发送。
夏：[平乐的事情是我太莽撞了，害得你带人过去，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这次，轮到对面没了声响，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可输入了半天，什么也没发过来，对话就静止在他的道歉上，大咧咧的三个字臊得他一下子关了手机，随手摔在被子里，落得闷闷的声响砸在床上。
五分钟过去了，还是很安静，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不敢相信自己大半夜不睡觉，竟然找这种罪受。
‘叮叮——’这次连响了两声，因为埋在被子里，声音有些沉闷，他连忙在被窝里摸索，翻出了手机。
Z：[没事]
Z：[知道求救还不算太傻]
夏：[你......你不说我么？]
Z：[期待？]
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回复，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Z：[大家都知道你为什么去救人，放心吧。]
夏绵不是怕被说，也不是怕受罚。祝戎如果甩他脸子，扣他工资，或者干脆再抽他三鞭子......如果那样他还好受些，倒不是他找虐，实在是心里不平衡，总觉得自己欠平家父子的，也欠祝戎的。
祝戎面对这些事什么反应都没有，还把他之前的赌气都当成了小孩子过家家，虽然事情是他做的不对，但哪有这么憋屈的事。
祝戎越成熟冷静，就越凸显出他的幼稚浮躁，他又不是不能承认错误......大家都是成年人，给彼此些尊重不好么？
他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总之，他就是讨厌祝戎把他当个孩子。
夏绵气鼓鼓地打字，拇指用力地怼在屏幕上，无声地宣泄不满。
夏：[还有奶奶的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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