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到了山脚，买了索道的票，两个两个坐了上去。
男人没有说错，景色是真的美。就连绿色都有很多不同的色调，冬日里也不见那棵树没了枝叶，全混杂着心生的树叶，亮眼的翠绿点缀在无边无涯的绿海之上。
唐正一跪在凳子上，呼出一口气，水汽让玻璃变得不清晰。他拿出手指描绘着树林的轮廓，然后用纸巾把它们擦点，继续观察。
两个人没说一句话。唐正一看景，钟柏宁看他。
山其实不高，重在景美。索道到顶也就几分钟。
唐正一叹出一口气，慨叹刚才所看到的景，以及印在脑袋里的画的模样。
“怎么样。”钟柏宁问他，眼角向上，颇为得意。
唐正一还没有缓过神来，深呼吸了一次，逼迫自己眨眨眼睛，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两个字，“震撼。”
这山就是昨晚在温泉酒店里看到的诸多山的其中一座，不过是环境最好，设施最全的一座。
唐正一又想起昨晚上站在玻璃窗前对自然的感叹。晚间远观是一副朦胧神秘的样，正午俯视又是另一个味道。
像极了一个四维物体，又像极了老人口中的印象派画作。
“然后我们就下去了吗？”
“想在上面玩玩吗？”
唐正一摇头，“想去走走楼梯，找素材。”
“这两天的灵感还不够多？”
“抽象灵感简直爆满。”唐正一摸摸自己的鼻子，“缺的是画什么。”
“什么都可以画。”钟柏宁觉得自己给了一个很业余的答案。
“对。”唐正一仰起头，没有了平时的模样，钟柏宁觉得他和中午的他都不一样。
唐正一展露了真正的自己。
“所以我才需要去看所有存在的东西。”
钟柏宁摸了一把唐正一的头，“陪你。”
唐正一看看他，红着脸笑了，牵起钟柏宁的手就往楼梯那儿走。然后他用余光扫到了一个东西，忽然猛然偏头。
“宁哥，我想去买糖人儿。”说着，唐正一就走到画唐人儿的跟前。
钟柏宁跟上去，摇头咧嘴笑着，“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个多少钱？”
“不要钱。”老人开口。
唐正一像是不信，又问，真的吗。
那老人抬起头看了唐正一一眼，“转吧，免费的。”
唐正一小心翼翼的转动了转盘，指针停在了马这个图案上面。
老人抬抬虚着眼皱着眉看了看图案，然后就拿起了放在下面的铁勺。他熟练的舀了红糖，轻轻的往石板上倒，拉丝儿。马的轮廓一口气就被画了下来，不带一丝犹豫。图案像简笔画但是又带有水墨画的豪放。
老人画好以后等了一会儿，拿着竹签在马头上点了眼睛，然后将竹签一压，它就定在了糖上面。老人用铲子轻轻铲起来，把唐人递给了唐正一。
唐正一接过后到了谢，问钟柏宁，“你要吗？”
“我看着你吃。”
唐正一咬了一口，“来一个吧，味道挺好的。”
钟柏宁动摇，让老人也给他做一个。
钟柏宁上前一步转，是只蝴蝶。老人便抬手开始画起来。
两个人吃着糖人下山。
唐正一小口小口的抿着，嘴上感叹冬天真好。
为什么，钟柏宁问他。
“因为糖不容易化呀。”唐正一说，“小时候妈妈带我吃糖葫芦，夏天糖化的快，弄的满嘴满手都是，难受死了。”
“笨死了。”钟柏宁看了唐正一一眼。
“那时候太小了，懂得到什么啊。”唐正一剜了钟柏宁一眼。
“不过还是很可爱。”钟柏宁被瞪了也不觉得生气，一把挽住唐正一的脖子，热气全喷唐正一脸上。
唐正一不说话了，抿着嘴哼哼。
“小家伙。”钟柏宁唤他。
“嗯？”唐正一转过头。
钟柏宁把头凑近，两个人唇差点贴在一起。
唐正一愣住了，钟柏宁也停住没动，两人皆是心脏猛跳。
好险，差点儿没忍住。钟柏宁在心里面轻呼。两个人都没说话了都红着脸。气氛有点古怪和尴尬
“干…干嘛。”唐正一开口打破尴尬，却发现嗓子涩涩的，心脏快要跳出来。
“喊着玩呢。”钟柏宁假装声音轻快，尝试去忽视胸腔里面沉而重的心跳声。
说是要亲近大自然，其实钟柏宁和唐正一都在这种脸红心跳不知所措想上但又不敢上的氛围中度过了。
两个人都下了山，唐正一的眼神顺着楼梯上去，有点不舍，“然后我们就回学校啦。”
“还想玩儿？”钟柏宁带着笑意的问。
“有点儿吧，就是不想回去。”唐正一低下头。
“小家伙玩儿嗨了呀。”钟柏宁推推他，两个人往前走，顺着街道往出租车多的地方走，“你想想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或者近期必须完成的就不会有你刚刚的想法了。”
唐正一歪着脖子仔细的想。
啊，钟柏宁的生日。
瞬间整个人都躁动了起来。还有一周多的时间了，得抓紧。
“走吧，我们赶快回去。”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钟柏宁失笑，这是想到了什么啊。
＿
回到学校了。
唐正一叹了口气，和钟柏宁挥手说再见。他重新回到一天多没去来的画室门口，深呼吸，推门进去。
“正一，这怎么回事啊。”马霖艾扬坐在地上，看地上被撕烂的画，皱着眉头。
“我妈，不是，我继母干的。”唐正一叹了口气，不是很想提及这件事。
快乐像过眼云烟，痛苦被永埋在心中。
这很正常。
马霖艾扬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别气。不，你还是得气一下，是谁都会生气的，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唐正一点头，“没事，我已经不气了。”
除了有些时候想起来，还是有点难过。毕竟是花了心血画的，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听说柏宁带你出去度蜜月了。”敢情这才是马霖艾扬最想说的话。
“没…不是去度蜜月。”唐正一的脸迅速红起来，“他陪我出去散散心。”
马霖艾扬点头，“嗯，散心，我懂的。”
“那，进展怎么样？”马霖艾扬凑近了继续问，“抱过吗，有接吻吗，睡过吗”
灵魂拷问三连击。
唐正一选择沉默，然后摇头。
“哦”马霖艾扬拖长尾音，“过于少儿不宜，所以不愿意告诉我？正一啊你想，我们同为姐妹，分享一下经验也是好的嘛，我还可以做你的性福导师呢。”
“……”
唐正一退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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