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孟尧醒过来时天还没全亮，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一看，才六点十五。他从床上坐起来，正准备去上个洗手间，一推房门，就看见柳明洲早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沙发边上收拾东西。柳明洲没注意到孟尧，只是神色冷淡地低着头，动作利落地将耳机线缠成几圈扔进包里，外套也拎在了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夺门而去似的。孟尧没想到自己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顿时心里猛地一跳，立刻抬高了声音皱眉问道：“你要走？这么早你要去哪儿?”
柳明洲闻言，这才把视线转向他。他自从昨晚把自己锁在房门里之后就再没出来过，孟尧还当他是不好意思，还很平心定气地想着得给他点时间缓缓，毕竟头一回被男人**，总得有点儿心理挣扎；然而他自认昨天自己表现得不错，瞧柳明洲的反应，也必然是享受到了，谁料对方一大清早就准备静悄悄地玩这出不辞而别，要不是他提前醒过来一次，又是想抓都抓不着人。孟尧不禁回想起当初在夜总会的那次，也是他满心欢喜地以为有了一次亲密接触——还是自己送上门的，他和柳明洲的关系理应要突飞猛进，结果对方直接把他撇在床上不闻不问，还说一不二地和他绝了大半年的交，任凭他如何道歉求情都不顶用。孟尧见识过柳明洲的铁石心肠，可不想再重复一次这样的经历，还不等他回答，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先发制人地伸手一把捧住了他的脸，生怕他跑了似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你生气了？咱们聊聊，昨儿晚上的事你要是真不乐意，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先别走……”
孟尧语气很紧张，柳明洲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脸边拿下来，可是拉不动，只好扯了一下他的手腕，无奈道：“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要出门买早餐。”
“买早餐？”孟尧一愣，眉间皱得更深，“买什么早餐？酒店不是有早餐吗？”
“回来一趟，谁要吃酒店的？沿着后街那边走几分钟有家早点铺子，有生煎和粉丝汤，很多人排队。”
“那……那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我收拾什么了，不就一个包吗，我出门你还不让我带包？”
孟尧怀疑地看了他几秒，见他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倏地放松下来，抬手一捋头发，心有余悸道：“操，妈的……你真的，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柳明洲抿起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孟尧却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不容拒绝地说：“别去了，以后想吃什么用不着亲自出门，万一让人认出来多麻烦，是哪条街的哪家店，我叫外面的人给你买去。”
“不了吧，反正我都醒了。”柳明洲没那种什么事都让别人跑腿的习惯，孟尧却反驳道：“不什么不，那帮人都是全天候待命的，不然我要他们干吗？你等着送上门就成。”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开始吩咐手下。柳明洲见状，只好将外套抛下，而后走到柜子旁边，拔下了充满电的游戏机，往沙发上随便一躺，一言不发地玩起来。孟尧放下电话，也渐渐沉住了气，慢慢地走近了他，要跟他算一算方才吓唬自己的账。他一走近，柳明洲这回倒是立刻翻了个身，侧着脸躲他，和闹别扭似的。他的衣服下摆卷起了一点，无意识地露出了一截白花花的细腰；孟尧坐到沙发的边沿上，把他的衣边拉了下来，将那截腰肢妥帖地遮住了，说：“在这儿躺着你也不嫌难受，进屋玩去？”
柳明洲枕着靠枕，摇了摇头。从这个角度，孟尧瞧见他的眼睛有些发红，眼睑下头也浮着两团淡青，于是关心道：“昨晚是不是……”
他刚要问“是不是没休息好”，才说了半句话，柳明洲便抢道：“你别说话，昨晚的事我自己检讨过了，还是我的错，没推开你，下不为例。”
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两手在游戏机上聚精会神地操作着，只有耳朵尖违背了意愿，含羞带怯地泛起了一点粉红。孟尧看穿了他，方才的忐忑早就一扫而空，低声笑道：“这算什么错，你就说昨晚感觉好不好吧，以后我还可以给你舔，什么时候都行……”
“别提了。”柳明洲加重了语气，又翻了个身，干脆拿后脑勺对着他，“你再提我就真要走了。”
“好好好，不提，我就想让你知道，我能带你体验的还多着呢。”孟尧的目光追随着他两片肩骨中间那一道河流似的的窝儿，忍不住俯**隔着衣服轻快地吻了吻，“你只要不和我生气就行，我现在最怕你生气，你一不理我，我就没主意了。”
“你怕吗？我看你胆子大得很，一点都不怕。”柳明洲冷哼，没察觉孟尧的小动作，缓缓道：“你要是能把自己管好一点，安分一点，我和你生什么气？”
孟尧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故意唱反调：“这可不行，我管不好自己，就想让你管我。”
“你都三十了，还用人管？”
“三十怎么了，我一辈子都用人管。”孟尧痞里痞气地说，又试探道：“柳儿，说真的，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和我试试吧，你看咱们之间也经历过这么多恩怨情仇了，早就扯不清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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