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翻来覆去的回想齐格珏说的话。
他说,“我们都对得不得了。”
耳尖通红,程白害羞地用被子捂住脸,只露出一双情意绵绵的眼睛。
想得深了,又可惜当时没有鼓起勇气问他:“你是也喜欢我吗?”
但是,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他都说要对我负责了……
想到这里,程白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揪着被角猛地往外滚了几圈。
“啊!”摔下床的少年发出低呼,扒着床沿狼狈地坐起来,心里暗骂自己,程白啊程白,你可真是个厚脸皮。
可他却又笑得那么开心。
面上眼里,都是藏不住的雀跃欢喜。
…
周六不用上学,程白也难得睡到了中午。
洗漱完毕,程白走到冰箱前,上面贴着方正的黄色便利贴,是父亲留下的,上面写着:
“程程,爸爸公司临时有事,这周还要出差。你在家乖乖的,好好学习。还有,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饿着自己了。老爸留。”
程白看了,抿嘴笑了笑。
父亲是很传统的男人,比起便捷的手机短信,他更愿意用写的方式来告知对方。
他想起初二的时候,家里很不富裕,客厅也极为狭小,很多东西杂七杂八的堆在客厅,很不体面。
母亲在收拾的过程中,常常会发脾气,像是马上就要受不了了。
这时,父亲会上前抱住母亲,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像是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
母亲却好似更难过了,有好几次,程白听到了母亲的啜泣声。
有次,一位叔叔来家里找父亲拿文件,在客厅等待的过程中,一眼瞧见了冰箱上的便利贴,便笑着打趣父亲:“程明词,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守旧的一面啊。”
当时父亲作何反应,程白已经记不清。
但他却清晰的记得,在吃完晚饭后,父亲带着他去天台乘凉,那晚的夜色很美,繁星满天。
父亲轻声问他:“程程啊,爸爸是不是很没用?”
一望无际的夜空,闪着点点星光,程白静静地看,倏地转过头,看着父亲,眉眼弯弯。
“当然不是,我知道,爸爸是很认真很厉害的人,”仿佛不够似的,程白想了想,又接着说:“对我和妈妈很好很好,很爱很爱我们。”
程明词听了,藏于眉眼间的阴霾一一散去,慈爱地摸了摸程白的头,很受感动:“爸爸会更努力,让你和妈妈过上好日子。”
程白当时重重地点头,心里却在想,没有关系的,只要你们陪在我身边就好。
后来,家里的条件一天天的好起来了,哪里想得到,父母二人,却是整日都忙得归不了家。
…
忆及往事,程白不禁叹了声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振作精神,打开了冰箱。
冰箱被塞的满满当当,很有温馨的生活气息。
程白展颜,伸手拿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
这时候,他听到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急忙走过去,一看,是齐格珏。
程白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齐格珏的语气显得吊儿郎当:“在干嘛呢?”
“啊,我刚准备做饭呢,”话落,程白又紧接着问:“你吃饭了没有?”
男孩子短促的笑了一声,似是灼伤了程白,让他的耳朵火辣辣的热了起来。
“没,”简单地回了一个字,齐格珏又随口问:“程同学这里管饭吗?”
程白被他逗笑了:“管你的饭。”
“……行,我过来找你。”
挂断电话,程白有些失神,这是……在家约会吗?
…
门铃响的时候,程白正在炒第二个菜。
听见了门铃声,手一抖,盐放多了……
没办法,急急忙忙加水回锅,朝门口喊道:“等会儿,就来了!”
快步走到门口,又站定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整理一下头发,打开了门。
齐格珏今天穿了运动服,一身全黑,更衬得肤白冷面。
程白局促得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
“我可以进来吗?”男孩子挑眉,戏弄地问。
“当,当然……请进!”程白的脸红透了。
不安地抠着手指,程白尽量让自己像是招待客人的主人:“你……你先坐吧,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走到厨房,像是想到了什么,程白又回过头朝客厅的方向问:“那个,齐格珏?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齐格珏停下玩手机,起身,走了过来。
程白见了,着急地说:“你不用过来!你在那儿说我能听见的!”
挺拔高大的男生却装作没听见,径直走了进来,宽敞的厨房仿佛一下子就小了数倍,总让程白觉得无处可走。
齐格珏见程白这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笑道:“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程白猛地抬头,摇了两下头:“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紧张。”
点点头,齐格珏应道:“行,那你现在抬头看着我。”
静了片刻,程白抬起头。
两人对视几秒,程白的脸又渐渐红了。
再看久了,程白闻到了烧焦的气味。
“我的菜!”连忙转身关掉火的程白,懵了。
造成这一“惨案”的当事人,凑过来看了一眼,态度极不诚恳地道歉:“怪我,真怪我。”
程白有些恼,转身去推齐格珏:“你……你快出去。”
“好好好。”齐格珏应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见人在客厅坐下了,程白又贴心的开了电视,伸手将遥控器递给男生,轻声说:“你先看会儿电视,饭菜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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