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把这些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地咽进了肚子里。
不可能了，母亲的眼睛告诉他，不可能了。
冷静了片刻，程白木着脸说：
“四天之后是爸爸的生日，过后再说吧。”
“……好。”
…
程白将这件事告诉齐格珏时，脸上是藏不住的悲伤与失望。
齐格珏象征性地安抚着他的情绪，神情却若有所思。
很快，四天过去了。
程白这次做蛋糕，比以往每一次都更认真。
他那么清楚的知道，这可能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在一起了。
店门被推开，齐格珏逆着光走了进来，程白抬头看见齐格珏，情不自禁地笑了，连带心情也好了一些。
齐格珏走近了，只静静地看，也没插手。
程白怕他无聊，便问他：“你想试试吗？”
齐格珏摇头。
程白轻笑一声，用奶油写下“生日快乐”的四个字，看得出来，他的手法很熟练。
这样想着，齐格珏也就问了。
“这个啊……其实我之前跟着老板学过一点，还挺好上手的，多练几次，也就会了。这两年，都是我给爸爸做的蛋糕呢，”顿了顿，程白苦笑道：“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看着男生落寞的神情，齐格珏攥紧了口袋里的东西。
蛋糕做得差不多时，齐格珏上前，主动道：“我帮你打包吧。”
程白也不推让，朝齐格珏笑了笑，便转身收拾桌上的东西了。
此时，蛋糕店老板正拖着一箱子纸盒往外走，上面还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程白见了，赶忙跑出去帮忙。
扔完东西，程白和老板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齐格珏站在原地看，心里波澜不惊。
…
夜色昏沉，得回去了，程白看着身边的男孩子，心里总觉得不舍。
末了，程白转身，招招手说：“那我先上楼了。”
往前走了一步，程白被猛地扯了回去。
黑夜里，冰凉的嘴唇撞了上来，程白只觉得嘴唇一麻，下嘴巴就被男生的牙齿咬住，毫不留情地往外扯。
男生含着**用力地**，舌头也跟着闯了进来。
程白不适应这样热烈的吻，抓紧了手里的礼带，紧张得一塌糊涂。
齐格珏并没有顾及程白的感受，反而亲得比上次更为蛮横，直弄得程白软了腿。
站在自家楼下，程白总害怕被人瞧见。
于是他用舌头去抵，想把齐格珏的舌头抵出去，这反倒更像是在迎合。
齐格珏亲得更猛了。
几分钟后，程白被亲得晕头转向，靠在齐格珏的身上缓神。
齐格珏抬起程白的下巴，又低下头去舔舐他的嘴唇。
像是动物在舔舐受伤的伤口。
即便再害羞，程白还是说了：“我现在要上去了。”
齐格珏“嗯”了一声，却没放开程白。
程白轻推了一下，疑惑道：“你今天怎么啦？”
齐格珏没做声，又亲了上来，换得一个缠绵的吻。
一派深情款款，程白险先沉溺进去。
这时，齐格珏率先推开他：“上去吧。”
程白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甜甜地说：“我真的走啦。”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齐格珏的眼神全暗了。
…
打开门时，父亲正在厨房煲汤。
见程白回来了，招呼道：“快洗手，等吃了蛋糕，就可以喝枸杞鲫鱼汤了。”
程白也笑着回应：“好嘞。”
看了一圈周围，程白小声问：“爸……妈呢？”
程明词看了一眼卧室，笑得温和：“在房间里呢，现在过去叫她吧。”
站在门口，程白踌躇半响，才敲门：“爸让我来叫你，准备吃蛋糕了。”
听见门里传来脚步声，程白立马转身往客厅走。
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母亲。
…
三人都到齐，便准备拆蛋糕的包装。
程白想要记下这个特殊的日子，起身去房间拿相机。
程明词宠溺地看着程白的背影，伸手去扯礼带。
白栗站在一旁，看着程明词的动作，眼睛里也有淡淡的欢喜。
礼盒被拿开，程明词正想插蜡烛时，笑容忽然凝固了。
他抖着手拿起蛋糕上的照片时，程白正拿着相机从房里出来。
看到父亲正在看照片，程白靠近问：“爸，你在看……”
惊恐地瞪大眼睛，程白强行抢了过去，尔后看向父亲。
照片里，白栗正在同一个男人接吻，从她的打扮上可以明显看出，这是最近才拍的照片。
但照片显然被精心处理过，男人的脸模糊不清。
程明词反应过来时，一个大男人，已经红了眼眶。
整个蛋糕都被覆满了类似的照片。
白栗拿起一张看了，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程白脑子里卷起了猛烈的风暴，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依靠本能去向白栗慌张地解释：“妈，不是我，不是我！我答应过你不会说的！你相信我！”
程白没发现，旁边的父亲投来了怎样的惊异眼神。
“小栗，照片里的女人是你吗？”程明词轻声问，生怕惊扰了什么：“你说不是，我就信。”
白栗抬头，无声地流着泪：“……是。”
程白握紧了拳头，只觉得痛苦不堪。
程明词没说话，忽然，猛地将蛋糕扫开，蛋糕落在地板上，发出令人无法呼吸的沉闷响声。
程白看过去，蛋糕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甜腻的奶油粘了满地，如同是在笑话他整个下午所注入的心意。
…
“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程白第一次听到父亲发出这样的声音，好像是野兽的垂死嘶吼：“那个男人是谁？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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