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早,钟彦走进教室,老二立马把围巾取下来叠着放在凳子上,然后非常狗腿地过来扶他,好像他行动不便似的。
“咱们大功臣来了,都让开点,您当心嘞别磕着了。”
钟彦被他怪里怪气的语气搞得一愣一愣的,当他坐到座位看到围巾时,脸一下就黑了。
就知道这孙子没安好心!
“拿开!”
“您能坐硬板凳吗?”
……
要是眼神能杀人,老二已经死了几十次了。钟彦默默拿开围巾坐了下去,经过一天的休养生息差不多好了,可是身体的伤好了,内心的创伤才正要开始。
老二老三取笑了他好久,甚至还说要找南珵说理去。
“针儿啊,你这只小猫怎么就找了一只大老虎啊,瞧瞧,课都上不了了,我看你干脆找辅导员签个长期假条算了,免得我们以后想破脑袋帮你请假。”
钟彦脑仁儿疼,真想把他嘴给堵上。
“明天的比赛南珵确定能来?”
还是室长做个人。
“来,他下午不训练。”
“昨天不就说好了吗,他要是不来咱们就绑架针儿,不来就撕票。”老二越说越起劲。
“闭上你的臭嘴!”
天气还是很冷,风嗖嗖地吹,钟彦的心是寒凉的。凉得像那天晚上的瓷砖。
午饭时,看着南珵给他发的让他清淡饮食的消息,他犹豫再三,终究没有像以前一样回复一个“嗯”字。
钟彦聊天是很少发表情的,几乎都是一板一眼地发文字,包括给南珵发也是一样。
点开朋友圈。
南珵的朋友圈里有很多他的照片,顺带表了很多次白。而他的朋友圈里,从来没有南珵的身影。他见过南珵不少朋友,而南珵只见过他的室友。
在南珵的世界里,他是站在阳光下的,在他的世界里,南珵是站在阴影中的。
好像,他也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跟南珵说过喜欢……
于他而言,这种喜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若是一朝呈现在阳光之下,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承担得起刺眼的光芒。
他给少年的安全感,似乎能轻松击垮他脆弱的防线。
他一直等到吃完饭以后,思索再三,才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于是,某人的视频邀请马上就来了。
“哥,没有吃凉的,没有吃辣的吧?”他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尽头,衣领立着,在下巴边缘一蹭一蹭,脸上笑得快开了花。
“没有,吃得清淡。你围巾呢?”
“想打会儿球,就取了。”
“别打太久,一定要午睡。”
“嗯,哥你快睡觉,晚上我去接你下课。”
“嗯。”
南珵努了努嘴,隔空给了他一个吻,他笑笑不说话,挂断了视频。
只是了了几句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他那样高兴,高兴到钟彦心中更难受。
下午的课很快过去,他在学校吃了饭,准备好了资料就直接去补课。
到达地方以后给南珵发了一个定位。
补课的小女孩很可爱,第二天就是圣诞节,特地送了她的补课老师一只小麋鹿和一个她精挑细选的苹果。
这就让他有点尴尬了,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求知若渴,估计,心里也希望着能够收到回礼。可钟某人压根就没有过节的意识。
趁着孩子做题的空当,他给南珵发了个消息,让南珵准备一个带来。
下课时,他收到南珵的消息,让带着孩子在电梯口等。
小姑娘可激动了,蹦蹦跳跳嘻嘻哈哈。
电梯楼层到达,门一开,里面一个超大的透明包装袋里坐着个大大的圣诞老人玩偶,差不多和小姑娘一样高。
钟彦说,这是一个哥哥帮她选的。小姑娘可高兴,小小的人抱着大大的玩偶屁颠屁颠去告诉爸爸妈妈,又塞了一个大大的苹果给钟彦让他带给那个哥哥。
钟彦也很高兴,下了楼,出小区门口看到路灯下的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玩手机。身后是延绵的路,延绵的光,通向远处的黑暗。他像是从黑暗当中走出来,冷白的灯光给他镀上一层光圈,每一根发丝都在闪着光。
钟彦悄悄从他身后走过去,将苹果怼在他脸上。被冰冷的东西一惊,南珵回过头来,矮了大半个头的呆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哥,下课啦。”
“嗯,这是回礼,小丫头很喜欢你的礼物。谢谢。”
“哥,不用跟我说谢谢,我的就是你的。”
南珵接过苹果,拢了拢钟彦的衣服,两人便并排着向前走去。
“你怎么把娃娃放电梯的,保安让你进去吗?”
“不让啊,我交给他放的,要不然我就直接抱着娃娃上去找你了。”
“你发个消息我可以下来接你的。”
“没事,又没几分钟,你不是马上就下来了嘛。”
九点过的街,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可能因为是住宅区。
钟彦动了动手指,嘴唇一抿,主动牵上了南珵的手。
被牵的人显然没有料到他的这一个举动,着实惊了一下。
“哥?”
南珵以为他怎么了。
钟彦紧了紧手,笑了一下。
“回家。”
地上的影子比刚才凑得近,左手和右手交握成一团,随着灯,一路延伸。
回到家里,南珵像伺候大老爷一般帮他脱鞋脱外套,又狗腿地把他扶去洗澡。搞得钟彦以为他又揣着什么坏,胆战心惊。
周三造成的伤害没什么大碍了,他边洗澡边思考。在他和南珵的关系当中,他似乎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一个,一直都是南珵带着他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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