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你见过许衡哥哥吗？”
走在回家的路上，钟彦还是忍不住向妹妹打听起了表哥的事。
“之前衡哥哥回来过，才几天又走了。”
“他们公司放假了吗，怎么会那个时候回来？”
“我听妈妈说，好像三舅妈想给他找女朋友，叫他回来，后来不知道女朋友找没找到，圣诞节走的。”
那次在电话里他没问母亲细节，整个脑子都被母亲对同性的不屑态度占据，根本想不到其他的。找女朋友，会不会是叫他回来相亲？所以表哥才没办法坦白了？
他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他不想跟南珵视频。他们每天晚上都要视频，睡觉前，关在房间里，压低声音，腻歪个半小时。而现在，他脑子很乱，这件事情一直在他脑子里，母亲的一字一句冲击着他的神经。
正愣神，南珵发了视频邀请，他没接。他怕满眼的忧虑被人看出来。只是回了个在亲戚家做客，不方便接听的消息过去。几秒后，又发了个晚安，让他早点休息。
新年越来越近，各家都越来越忙，准备年货，打扫卫生。钟母喜欢动手做东西，钟彦和妹妹就成了她的左膀右臂。他手机以前没有锁屏密码，现在有了，他时不时会发一些照片给南珵，做饭这方面他没有特别擅长，但果脯做得还可以，他亲手做了几大瓶不同口味的，说是开学带回去。
偷偷摸摸的恋爱，甜蜜又辛酸。
除夕，他们几个家庭聚到一起在外面吃年夜饭，几十个人，好不热闹。
钟彦找了一圈，没有表哥。
这种团圆饭小孩子最高兴，因为有压岁钱可拿，几个小孩一边祝大家新年快乐一边收钱，好不欢乐。
“咦，衡哥哥呢，”小姨家的儿子刚上小学，拿着红包四处张望，“衡哥哥没有来啊，那我今年收不到他的压岁钱啦……”
小孩子语气有些疑惑又有些遗憾，大人们面面相觑了一秒，三舅眼色一沉，三舅妈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大家都缄口不言。小姨尴尬地笑了一下。
“小俊快回来，你衡哥哥有工作，以后再回来，过来！”
小家伙嘟着嘴回到他妈妈身边，钟彦给妹妹使个眼色，用嘴型告诉她去给外公倒酒。小丫头很欢乐，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来。
“外公我给你倒酒！祝外公新年快乐！”
外公捏了捏她的脸，很是宠溺。
“小丫头片子，刚不是祝过了，再祝一遍可没压岁钱给你了啊。”
“不要压岁钱也祝外公新年快乐，天天快乐！”
简简单单一句话，饭桌上的人便转移了话题，夸钟灵懂事可爱，随后又说到其他话题。
饭后，全家人娱乐活动安排得满满的。往年钟彦也是有兴趣跟他们玩一玩的，但这年他没什么兴致。钟母睡得早，他在母亲离开时跟着一起回去了，顺便询问了一下表哥的情况。
“许衡啊，今年不回来了，说是昨天给你舅又打了笔钱。你说这孩子，从小到大那么优秀，那么懂事，怎么就犯了这样的糊涂错？三十多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这样的行为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打击他不知道吗？看看你三舅和三舅妈，本来今年他们不想来的，我们姊妹合计着，他们要是自己在家，估计这个年随随便便就糊弄了过去，还是强行给带上了。现在大家都不提许衡了，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想通，他父母也是一把年纪了，哎。”
“表哥……肯定不想惹三舅三舅妈伤心的，但是……”
“但是什么？有什么好但是的，什么人才会这样？要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老许家养了个什么变态！”
啪！
小区里有小孩放鞭炮的声音，噼里啪啦，震得人心****。
零点的烟花很漂亮，他在十一点五十九秒的时候发了个消息，同时，也收到了一条消息。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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