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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来,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泼到脚,然后再被人放入万里冰原之中。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地问。
他又问了一遍,“少主您还要去吗?”
“剩余额人呢?”我一步一步走向他,连声音都不可抑制地带上了杀意,“我问你人呢?”
“回少主,都被关押在据点内的暗牢里了。”
我拂袖走人,他没有再拦我,而是直接跟上了我。
其余暗卫也瞬间隐了身形,匿于暗处潜行。
据点就掩藏在山下的村庄之中,我并不认路,最后还是跟着秋拾才走到了熟悉的路上。
不知是我过于急躁还是本来就不远,我们很快就到了,秋拾似乎准备直接带我到住处,我停在路口,他也跟着停下来,也不问我为什么。
“我要去暗牢看看。”我没有询问他的意思,而是单纯地告诉他我的决定。
“夜深了,少主早些歇息,那地方污秽的紧,恐冒犯了少主。”
我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一板一眼地讲出本该谄媚的话,并且轻易就挑起人的火气。
我耐着性子,“你跟我一起去。”
他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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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是一个临时的据点,各处都比较简陋,更别说暗牢了。
与其说是暗牢,这里看起来更像一个巨大的土坟,厚厚的土墙将整个牢房封的密不透风,一丝光都没有,在夜里显得格外阴沉,也确实算是“暗牢”了。
不知是不是人手不太够,这里连看守的人都没有,破败老旧的木门让门上的锁如同一个笑话一般,但秋拾还是很认真地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门打开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味道,地上薄薄的枯草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又湿又黏,土墙上稀稀落落地查了火把,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这里,粗糙的木桩将牢房内部与外界分隔开来,里面没有任何分隔,人就如同货物一般,堆放在这巨大的囚笼之中。
此时正是深夜,暗牢里一片寂静,秋拾走路本就没有声音,而我也存了心思,没有出声。
牢房角落聚集着一团黑影,我缓缓走过去,才看到几十个人缩在一块,一张张熟悉的脸上还残余着未褪的惊慌和恐惧,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暗处不知何时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将我盯着,将我吓的不轻。
“少主,怎么了?”
我脸上的细微变化并没有逃过秋拾的眼睛,他站在黑暗处,突然出声。
“无事。”我平静地回答道。
我朝那双眼睛看去,秋拾的声音又让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脏脏的小脸上里面满是茫然和惊惧,拙劣的伪装已经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了。
我转过身,“走吧。”
“少主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没有必要。
秋拾微微睁大了眼,似乎有些诧异,但顷刻便恢复了平静,点点头就带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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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拾一步不离的跟着我到了房门口后便直接离开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会不老实。
他的放心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这里看起来荒芜的仿佛没有人住,实际上暗处到处都是眼睛,我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控之中。
这种生活环境,即便已经阔别了好几个月,但还是令我十分熟悉。
我关上门之后,这种感觉才微微缓了下来。
这个房间还是我上次来时那样,而且因为太久没有人过来,到处的灰尘都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据点里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把这里当作临时的歇脚处,根本不会花精力来收整这里。
当初小黑跟我们过来的时候,第一天就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我叹了口气,在四处翻了一会儿,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外间的椅子,也不在意脏不脏,坐了上去。
我并不打算睡觉,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我闭目养神,慢慢等待着。
再次睁眼时天仍旧暗着,我推开门,天空远处已经微微泛了白。
也差不多是他们该换班的时间了,也是整个据点中醒着的人最多的时候。
果然,我还没走几步,就有人落在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个生面孔,他似乎还在犹豫怎么应付我,我却先出了声。
“带我去兵库。”
“少主,这……”他很是为难。
“怎么,我去不得?”
“回少主,是属下去不得。”
我了然,“带路,你在门口守着就行。”
也许是我的运气不错,这人大概是驻守在南疆本地的暗卫,并没有本家的暗卫那么不讲情面,也比本家的暗卫更畏惧我这个主子。
他将我带到一个平平无奇的院子门口便急匆匆离去了,大概急着去禀报上级了,我并不在意。
院子里杂草丛生,在微弱的天光之下满目颓圮。
我刚踏进院子,就感到几道凌厉的目光将我盯住,不同于之前单纯的监视,那目光中尽是危险的气息,却没有任何人来阻拦我,这反倒让我放下心来。
我并没有来错地方。
走进院子后,那危险的气息才逐渐消失,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沿着内院长廊继续走着,一侧的房间门均被关得紧紧的,我一间间走过去,直到传来鼻间一阵若有若无的呛人的气味,我才停下脚步。
连着的三扇门我都轻轻地推了推,其中一扇推起来明显要比其它两扇要重一些,我最终站在了这扇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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