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觉得,我或许隐身更好。”
岑缨有些疑惑,“为什么?”
云无月侧了侧脑袋,摇头道:“你还不懂。”
“什么不懂?”
忽然响起清脆的碎裂声,如冰断裂。
他们扭头一看,就见着一道悬浮在空中的裂隙,边缘粗粝,像是虚空突然被人撕碎。
“哎,这边有个裂缝!”
“这个……裂缝背后是什么?是另一处空间吗?”
“我们要去看看吗?”
岑缨看了看北洛和桑梧,视线又转到云无月身上。
“是空间裂口,可是感受不到对面的气息。”云无月摇了摇头。
“走吧,裂空暂时用不了,左右没有别的法子,”北洛看了一眼桑梧,微微挑着眉梢,“我听到有人肚响如擂鼓,这里没有食物,呆不长久。”
肚子响如擂鼓的桑梧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只摸了摸肚子,叹气说:“我就早上吃了五个包子,这一天下来肯定饿。”
“有了!”岑缨忽然窸窣地从包里掏出东西,递在桑梧眼前,“我这里有个小饼,吃一块管饱一天呢!就是味道不太好,小桑姑娘要吃吗?”
压缩饼干吗?
桑梧眼睛一亮,接过了岑缨递过来的布袋,抖开一看,是灰白色的圆形小饼。
她摸出一块,递给了云无月,“要吃吗?”
云无月摇了摇头,“魇魅以梦和精神为食。”
“不用吃饭?”桑梧瞪大眼睛,感慨了一句:“牛逼!”
北洛忽然拍了拍她的头,“好好说话。”
桑梧瞪着他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却被嘣了牙,“嘶,好硬……”
“是有点硌牙,”岑缨也摸出一块,一边吃一边喃喃,“味道虽然不好,但是很顶饿,如果能大量产出的话,能救不少人呢……”
“你要吃吗?”
桑梧递给他一块,北洛摇了摇头,率先走向裂缝。
“走吧,我们去裂口看看。”
踏入裂缝,眼前强光闪烁,斑驳的色块扭曲又重聚,待到一切都稳定下来后,他们出现在夜雾浓重的青石道上。
“哎?我们回阳平了?”
阳平?
沉沉的雾气里,高挂的红色灯笼晕染出凄艳的光。
青石道、白壁墙,连同红色的纸灯,都与阳平一模一样。
可是,透着古怪。
明明已然夜深,但仍有人如白昼般在四处走动。
“不对劲。”北洛皱着眉,伸手拦住了一位经过身边的妇人。
“这位大姐……”
“怎么?”妇人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急,“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忙着呢,这喜酒都来不及吃了。”
“夜半时分喝喜酒?”
妇人眉毛一扬,有些不高兴,“什么夜半时分,没见着天还亮着吗?离黄昏也还有半个多时辰呢!”
“走走走,让开,别挡着我去余家吃酒!”
她挥退了北洛,一头往西边走去。
“……”
桑梧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四周的天色:“这是白天?”
骗鬼呢这是白天?
“走,跟上看看。”
他们尾随着妇人,一路从城东走向了城西。
雾气越发浓重,行走间湿重的水汽沾染了发梢。
余家到了,妇人满面微笑地推门进去,他们落后一步跟上。
然而进门,里面却是空空荡荡,毫无人影。
刚刚进门来的妇人却不见了身形,仿佛被什么怪物悄无声息地吞吃了。
屋子是普通民房的模样,正门壁上贴着红色的喜字,一双高烛却没有点燃,里头黑漆漆的。
这环境、这气氛……上佳的鬼片啊!
想到鬼的桑梧哆嗦了一下,鹌鹑似的缩起了脖子。
啪嗒——!
桑梧一下子抓住了北洛的衣角,汗毛都立了起来,“什么、什么声音……?”
漆黑的环境里,忽然亮起了一点烛光,昏黄黄的,映得屋子里隐隐绰绰。
内室有光?
北洛皱着眉,“我们去看看。”
“看……看什么看……我觉得鬼片的主角就是死于好奇心啊!”
她抓北洛的衣角抓得更紧了。
“鬼片是什么?”岑缨凑过来问了一句。
诡秘的气氛忽然被破坏了。
“不是鬼怪,”云无月皱了眉,“我闻到了梦的味道。”
“梦?”
“味道很杂……进去看看。”她说着,已经上前去推门。
等等,你别动作这么快啊!
门推开了。
眼前的黑沉屋子倏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展开的昏黄天地。
桑梧觉得自己有一句“我*”卡在喉咙里,不知该不该吐出来。
上一秒还在疑似闹鬼的逼仄屋子里,下一秒就站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
“我他妈一定在做梦,没有逻辑的那种。”桑梧说得十分笃定,还点了点头。
而听到“我他妈”的北洛叹了一口气。
屡教不改、屡禁不止。
桑梧大概是无望摆脱粗口了。
“桑梧说得对,这是梦,”云无月往前走了几步,审视着四周,“刚刚的阳平、这里的沙漠,都是梦……一个人的梦?不,也许是很多人的梦……”
岑缨不敢置信,弯腰去摸了摸脚下的砂砾,“这是梦?感觉好真啊……沙子都是烫的……”
桑梧也蹲过去摸了一把沙子,细腻柔顺,滚烫灼人,她忽然仰头问了一句,“在梦里死掉会怎么样?”
“意识消亡,躯体自然也断绝生机。”
“那我觉得,我们可能会渴死……?”她站起身往远处看了看,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能离开吗?”北洛问云无月,说起梦,自然是魇魅更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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