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琛差点被气出心脏病来。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加上生气，语气难免有点狠：“你再说一遍？”
时暮缩了一下肩膀，虽然没有再说一遍，不过那个眼神已经把一切想法都出卖了。
纪言琛气得咬牙：“我不要你利息。”
时暮：“……”信你才有鬼。
纪言琛把麻皮口袋从餐桌底下拎起来，时暮立刻戒备地问：“你要干嘛？”
纪言琛从里面抽出一张红票子：“老板！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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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面馆，时暮还掉钱袋子之后如释重负，一路小跑着回了射击队，钻到自己宿舍里再也不出来了。
纪言琛没追，路过银行先开了个私人卡，把一袋子钱给存进去，总算不用拎着麻皮口袋招摇过市了。
他从银行出来，刚到训练队就被主教练给喊过去。
射击队的主教练叫尤刚，不是什么好鸟，要不然也不会任由时暮被欺负。这个尤刚是典型的唯钱主义，谁在队里能出成绩，就会被他重视，不出成绩的非但不会得到指导，反而会被尤刚穿小鞋。
尤刚看到季耽清来了，客气地说：“坐下聊。”
季耽清毕竟有点背景，家里又富，平时没少给尤刚塞好处。
见季耽清坐下了，尤刚很为难地说：“季耽清啊，时暮马上要去世锦赛了，你在队里收敛一点，毕竟去世锦赛的苗子都是被上头重点保护的，要是时暮把在队里不公平的待遇捅出去，那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嘛。”
纪言琛没说话，尤刚当他同意了，又继续说：“还有，你跟褚佳明是怎么回事？”
纪言琛眼睛一转，暗想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吧。
他一挑眉，问：“褚佳明找你告状？他怎么说的？”
尤刚跟他打太极：“哎呀，你们都是朋友，你爸和他爸更是同事，这闹僵了谁都不好看。”
“那我看他不爽，你就让我憋着？”
尤刚犹豫了一下：“要不然我把褚佳明从你宿舍调出去？”
“可以。”纪言琛毫不犹豫地应了，又说，“可是我一个人住不习惯。”
射击队的宿舍是四人一间，不过季耽清跟褚佳明交了三倍的钱，住了两人间。
尤刚答：“那可以从队里调个别人过去，你愿意让谁去，我给你安排。”
纪言琛勾起嘴角，吐出俩字：“时暮。”
尤刚一愣：“时暮……不太合适吧。”要是季耽清把这个冠军苗子给欺负狠了，他作为主教楼，损失可就大了。
“除了时暮，我谁都不要。”纪言琛笑得很邪气，“要不然就让褚佳明继续住这，我可以每天带他上一次拳击课，怎么样？”
尤刚叹气一声：“行吧，那我把时暮调过去。”
“谢了。”纪言琛脸上在笑，心里却是寒得可怕。
尤刚明明知道季耽清以前是怎么欺负时暮的，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纪言琛不但不会谢他，反而默默捏紧了拳头。这个尤刚，哪里是什么主教练，就是体育系统里的一个蛀虫。早晚他得把这个蛀虫给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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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琛回到宿舍，就看到时暮拎着简单至极的行李，面色戚戚地站在已经被褚佳明腾出来的空床前。
见季耽清进来，时暮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一句话没说，把行李简单放好。
队里训练不让带太多私人物品，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少不了偷藏一些电子设备、漫画书、零食之类的，可时暮却是规规矩矩的，除了洗漱用品就是运动装备，几乎看不出什么私人色彩。
纪言琛怕吓着他，自己默默地站在一边当木头人。
时暮进浴室一样一样把自己的东西摆出来，纪言琛就这么默默看着，生活用品有相当一部分是队里发的，比如毛巾和漱口杯，那东西放在一起跟情侣款一样赏心悦目，纪言琛看着看着就露出笑意。
时暮一回头，看到季耽清杵在门口露出“诡异”的笑，吓了一大跳：“你、你想干什么？”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新闻上的室友杀人案、室友投毒案……
纪言琛硬是把自己脸上的笑给收敛起来：“没什么。”
时暮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又说：“世锦赛是两个月后。”
纪言琛：“嗯？”
时暮：“从今天开始，到世锦赛比完，一共73天，我数过了。”
纪言琛：“嗯，所以呢？”
时暮眼里露出挣扎：“我可以帮你跑腿、打杂、当牛做马，但是……能不能不要再欺负我，我真的很需要安全的训练环境，就73天。”
纪言琛心里一疼，想着把从前欺负时暮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扇几个大耳刮子，可最该扇的是他季耽清。
纪言琛点点头，想说自己可以保护时暮一辈子，可又怕说出来适得其反，只能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好。”
时暮彻底松了一口气，甚至朝他露出一点感激的目光来：“谢谢。那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纪言琛：“没有。”
时暮：“那我出门了，我跟总教练请过假，出去两天。”
纪言琛：“你要去哪？”
时暮抿着嘴：“我不说的话，你会揍我吗？”
纪言琛心里又是一紧，面上还是不咸不淡的：“你都这么听话了，我揍你干嘛？我又不是暴力神经病。”
“哦。”时暮迟疑着，“那我不告诉你。”
纪言琛：“我们都是室友了，不该共有一些小秘密吗？”
时暮：“不用了。”
纪言琛：“……”玛德，好想揍他。
纪言琛努力克制自己的暴力冲动，跟着时暮出去了。
时暮原以为季耽清只是要出去做别的，发现一直被跟着，这都跟到公交站了。他有点惶恐地停下步子：“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纪言琛冷着脸，语气很凶狠：“没事不能坐公交吗？”
时暮又紧张地抿了抿嘴：“你不打车吗？”鸡蛋清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纪言琛继续发狠：“我体验生活。”
时暮：“哦。”他不动声色地往公交站旁边挪了挪。
纪言琛寸步不离地跟了过去，两人的距离只有半米不到。时暮很想抗议，可对上季耽清冷到极致的眸子，只能把话都咽回去。
现在纪言琛总算摸出跟时暮交往的方式了——不能对他太好，就算对他好，也要装作漫不经心，最好能配合凶狠霸道的目光，越凶效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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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琛：时暮就是个抖M，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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