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琛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时暮脸上浮着诡异的红。
纪言琛：“你怎么了？”
时暮连忙摇头：“没怎么。”
纪言琛凑近了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你脸怎么这么红？”
时暮呼了两口气尽量拉开自己跟季耽清的距离免得自己如雷的心跳把对方给吓到：“没有没有，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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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击协会建在市中心的一个大楼里，并不像奥运村那样在郊区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因此两人一下车都被车水马龙的景象吸引了片刻。
纪言琛大口吸了一下车尾气：“乖乖，终于进城了。”
时暮憋着笑抿了抿嘴，拉上行李箱，对面已经有人在等他们。
来接他们的是协会的一个新人干事，叫顾玫。女孩子瘦瘦小小的，巴掌脸上一双大眼，眸子清澈如鹿，一看就让人生出好感来。
顾玫活泼地跟他们打招呼，大眼左看看右看看：“见到你俩我真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射击队的小哥哥们这么帅的呀！”她夸人的语气也很软，并不让人讨厌。
时暮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对于这个沉迷训练的男孩来说，他接触女孩的机会太少，几乎没人这样夸过他。反观纪言琛，下巴微微扬起回了姑娘一个帅气的笑容，对接受这种夸奖似乎特别熟稔。
顾玫脸色一热，把目光从季耽清身上错开：“快进来，薛老等你们好久了。”
几个人一起上了三楼，进去就看到一个又大又先进的射击馆。不过这里虽然配套设备很好，但好像并不太适合训练，因为这个射击馆是面向大众开放的，纪言琛看到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有大人也有孩子。
还是时暮先问：“这里也经营枪馆？”
顾玫摆手说：“不是的，枪馆是薛老拿自己的奖金投资建设的，面向市民免费开放，只要有身份证就可以免费预约来体验，每天接待一百个客人，目的是为了将射击运动推向大众。”
“那运营经费呢？”纪言琛问。
顾玫笑笑：“经费是挺紧张的，虽然有一些补贴，但是全用在设备养护上了。协会的成员会固定给一些捐赠，不过大多数服务人员都没有工资，是志愿者。”
时暮喃喃：“薛老真是把射击当成了终身事业。”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最里面的枪道上，薛老正在里面等他们。
时暮一看到薛老就激动的不行，虽然嘴上没说话，但是一双眼睛把他所有的情绪都出卖了。他甚至紧张到有点哆嗦，悄悄地往季耽清后面站了站，不断向薛老投射崇拜光波。
薛老过来招呼他们：“时暮，季耽清。”
“您好。”纪言琛笑笑，“以后该称您为薛教练了。”
薛老眉开眼笑，眼尾的纬路更深了些。时暮这才有勇气站出来：“薛教练！我……很高兴见到您！”
薛老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要高兴地太早，在我这集训可比在奥运村要辛苦多了。”
薛老说完转过头叫顾玫：“顾玫，你把他们的行李箱送到宿舍去。”
顾玫拉着两个行李箱，朝他们眨眨眼：“自求多福吧两位小哥哥。”
等顾玫一走，薛老就直接宣布：“你们俩去拿枪，今天的任务是射出一千发子弹。”
纪言琛与时暮目瞪口呆！
一千发子弹，就是闭着眼啪啪啪地打出去，算上换膛、上保险、靶纸更新、系统调整等等的时间，怎么也要打几个小时。再说薛老让他们打一千发，怎么可能是让他们随便打？
果然，就听薛老说：“我们协会的经费紧张，你们俩一共两千发子弹，要是换成工钱，都够给十几个志愿者发工资的了，所以啊，你们可不要对不起打出去的子弹。”
薛老的话是柔里带着刚，让你不能拒绝，一千发子弹从据枪到瞄准再到射击，那是一点都不能马虎。即便用气枪速射的标准来看，平均射出一发子弹要75秒，自己偷懒减少程序使得速度加快一倍，那也要30秒，一千发子弹足足够打八个小时。
八小时！这才是第一天的训练！
他们俩刚到这里甚至连宿舍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就直接上战场了。
纪言琛自己挑了一把气手枪，偏头看时暮，只见那个爱枪如命的少年脸上也没了那股兴奋劲，举着枪啪啪打出了两发，动作自然标准至极，只是眼神苦兮兮的。
纪言琛没空去看时暮的成绩，自己也开始举枪练习。
一时间，射击馆最里面两个枪道上子弹响动的声音此起彼伏，而薛老一直安静地坐在场边上，眼睛如猎鹰一般反复捕捉着两人的动作，似乎在思考什么。
因为场馆是开放的，很快两人高频度的枪声就吸引来周围的市民，不少人围在外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女孩子议论两人英俊长相和偷拍的，有男孩子羡慕两人帅气的据枪姿势和命中率的，有家长带小朋友解说的，还有老人家好奇地问环数的……总之热闹的像个菜市场。
奇怪的是，薛老并不让志愿者去制止，只要市民在安全范围内就一切随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时暮和纪言琛只能忍着嘈杂的声音继续一枪一枪地开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枪馆开始闭馆，市民们逐渐散去，志愿者清点设备……时间有条不紊地流逝着。可两人的手开枪开到发麻发痛，那旁边的子弹还足足剩下一大堆，仿佛怎么都打不完似的。
纪言琛自己在系统里玩枪也没有这种玩法，只觉得从掌心到胳膊到肩膀再连着自己半边的身子都被枪击的后坐力震得快没有知觉了。他偏头看了看时暮，只见那人也并不轻松，因为注意力反复高度集中，额头上都是汗，头发被汗水打湿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显得特别疲惫。
终于，薛老抖抖腿从椅子上站起来：“都停了吧。”
两人如释重负地把枪一放，胳膊沉得像坠了十吨铅，怎么都抬不起来。
薛老眯着眼左右看看他们俩，说：“成绩我明天分析，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你们都回去休息，明天睡到自然醒。”
时暮：“呼——”
纪言琛：“谢谢。”
两人谁也没空多看一眼靶纸，只觉得再看一眼那个圆心自己就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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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琛：薛老是个魔鬼。
时暮：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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