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宿舍，时暮拿来药膏：“季耽清，涂药。”
“哦。”纪言琛应了一声跑过去。
这段时间训练很苦，少不得受点皮外伤，他们也很习惯互相照顾了。
时暮仔细地把药膏涂在季耽清手上，又轻轻地揉开，抬头看纪言琛有点走神。
时暮：“想什么呢？”
纪言琛回过神：“想余从旭。”
时暮眉毛一挑。
纪言琛连忙说：“我的意思是，想他以前射击的特点！咳咳，毕竟是我最大的对手。”
时暮这才恢复表情，说：“以余从旭的实力，别说进世锦赛，就是去奥运夺冠也不是没可能，但你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连世锦赛的资格都没拿到吗？”
纪言琛：“他竟然有这个实力？我看他平时训练总是时好时坏，成绩不稳。”
时暮叹了一口气：“以前很稳的，速射十枪平均环数能到9.4，但是败在心态上。你知道克拉克现象吗？”
克拉克现象，是一种运动员的怪圈。澳大利亚有个长跑名将叫克拉克，他曾经17次打破世界纪录，然而在两次奥运比赛中却发挥失常。克拉克现象一般用来形容运动员无法发挥出正常水平，还指运动员无法突破自己成绩记录的现象。纪言琛在原著里读到过这一段描述。
时暮说：“余从旭原来是国内速射记录的保持者，但屡次在大会上发挥失常，甚至连自己曾经创下的记录都无法打破。后来我加入射击队，冲破了他的几个记录，他心理似乎更失衡，连训练的时候都不能正常发挥。”
纪言琛说：“这我倒是能看出来。余从旭平时没少给你使绊子。”
不过跟季霸用的手段来说，余从旭还算是温和的。想到这里，纪言琛顿时有点心虚。
时暮并没有在意。他一边仔细地给季耽清涂药，一边说：“因此余从旭最大的弱点就是他自己。你之前在离队的时候，打出过九发9.8的成绩，余从旭跟你对战心理压力很大，这是你的优势。”
“那我的弱势呢？”纪言琛问。
时暮抬起眼皮上下看了他一眼：“毫无大赛经验、据枪不稳、控枪能力弱、注意力低下……”
“打住。”纪言琛抽回手，总觉得在对方面前一无是处。
时暮嘴角一抬：“当然这是跟我比。跟余从旭比，你胜面还是挺大的。”
纪言琛撇嘴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他啧啧摇头，总感觉自己被从前呆萌的时暮给骗了，那个木头底下藏着的明明是这样一个小狡猾。
时暮站起来：“当然，最重要还是薛教练说的，不求必胜，但是输了也要输得漂亮。”
纪言琛把下巴一台：“我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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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赢，当然不能耍嘴皮子功夫。
接下来的时间，纪言琛全心全意跟着薛老进行赛前强化训练，每天一睁眼就是靶纸，闭上眼睛还是靶纸，纪言琛自认这辈子没有如此认真过，要是再不出成绩，简直对不起他优良的运动基因。
三天后，比赛如期而至。
这场比赛依旧在国家队的场馆内举办，薛老一大早从协会调车，把他们俩都送到了地方。
国家队的队员个个都是老面孔，见到时暮和季耽清，脸上还有几分唏嘘。谁能想到当初势同水火的两个人，现在却能并肩作战呢？
尤教练上来招呼薛老：“薛老，您还亲自过来了？就是一场队内选拔赛而已。”他言语间带着轻佻。季耽清打出9.8的成绩之后，尤刚也不是不在意，他后来又拜托朋友去射击协会看了几次，结果得到的情报都是季耽清发挥不稳定。
在他看来，季耽清很难再打出上次惊艳的成绩，所以这场比赛几乎是余从旭躺赢。
薛老摆摆手：“比赛无大小，还是要看态度。什么时候开始？”
尤刚讪讪地说：“主裁判马上就到。”
纪言琛站上了赛道，一边擦枪，一边看旁边的运动员。
这次跟他一起比赛的，除了余从旭，还有国家队的其他几个年轻运动员，在这帮人中，余从旭的履历的确是最风光的。
余从旭忽然转过头来，与他目光相对。一瞬间，余从旭眼中露出赤.裸.裸的轻蔑和挑衅，看得人特别不爽。
纪言琛面无表情地带上护目镜，接着转过身正对着余从旭，拿中指缓缓地推了一下眼镜。
余从旭面色一黑：什么意思？竖中指？
可惜当他想骂回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淡然地偏过头不再看他。
等射击准备结束后，主裁判宣布装弹。
纪言琛不慌不忙地填上了自己的弹匣。
一分钟后，靶纸放下，比赛开始。纪言琛举起了枪。
场外，时暮两手交握坐在位置上，眼睛紧紧盯着季耽清的一举一动，只觉得比自己比赛还要紧张一万倍。
“啪——”
随着一声干脆的枪响，季耽清成了本组第一个射出子弹的人！
时暮连忙抬头，电子屏上显示着他的成绩——9.3，不错的开场！
接着，随着几声此起彼伏的枪响，相连的几个电子屏也开始报出成绩。时暮眼睛飞快地找到了余从旭的成绩——9.1，目前季耽清占上风。
时暮捏着手，很快，又是几声枪响，前三枪的成绩全都出来，季耽清三发都在9环以上，可余从旭那边发挥也不错，几乎跟季耽清打平。
时暮心中更紧张了。偏偏这时候，季耽清打出了一个8.8，余从旭紧追不舍，又连续打出了两个9.1。
时暮心里一凝，暗道余从旭怎么今天发挥如此出色。他目光从季耽清身上移开，很快落到余从旭身上。
观察了几分钟后，时暮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余从旭为了对抗自己的内心，似乎想出一套特别的办法，他在开枪前必须要走一套完整的流程：站立停顿三秒、擦枪油、徒手对靶、据枪、摸帽子、射击。
此时，第一轮十枪已经结束，季耽清在总环数上落后对手0.8。
距离第二轮开始还有5分钟。时暮走到场边，隔着一道栅栏语速飞快地跟季耽清说话：“季耽清，第二轮你要加速。”
纪言琛放下手里的枪，凑过去认真地听时暮讲解。
只听时暮说：“余从旭有点强迫症，每开一枪需要走自己的固定流程，平均一枪射击时间是25秒。你要比他更快一倍，在他射出五枪的时候，你保证十枪已经出去，要击破他的节奏，给他心里碾压。”
纪言琛眼前一亮：“明白。”
坐在外场的尤刚见到时暮跟季耽清说什么，走过来道：“薛老，您就让时暮这么瞎指点季耽清？他又不是教练。”
薛老不动如钟，眼睛微微眯起来：“他不是教练，可他了解季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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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双更·月：我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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