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琛和时暮携手从薛老的办公室出来，相视而笑。
顾玫又迎面被喂了一口狗粮，没好气地说：“麻烦让让，我找薛老有事。”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发现互相牵着的手正好把薛老办公室的门给拦住了，连忙不好意思地松开。
顾玫抱着一沓文件穿过去，又忽然顿了一下步子，说：“咳咳，刚才你们挺帅的，加油！”
说完，顾玫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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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宿舍，才发现各自的手机都因为这个消息炸开锅。
纪言琛发现季茂松给他打了不下十通电话，连忙回拨过去：“爸？”
季茂松开头就是一句：“儿子！时暮同志真帅！”
纪言琛：“……”
季茂松：“儿子我已经看出来了！时暮同志是攻你是受！”
纪言琛：“……”您不必强调这个事实。
季茂松：“本来我以为家里多个儿媳夫，原来是多了个女婿！没关系！怎么我都支持你们！”
纪言琛：“……爸您到底激动个什么劲？”
季茂松轻咳两声：“我就是为儿子找到真爱而高兴，时暮是个好同志，你跟他多学习、多进步，一起站上世界竞技的舞台……”
纪言琛好不容易打断季爸的思想教育课，问：“还有别的事吗？”
季茂松这才想起来正事：“那个，你跟时暮同志说一声，他家的案子判决已经下来了，他父亲遗留下来的房子由法院执行拍卖，钱他能分一半。可惜时暮同志已经满了十八岁，不然还可以去追偿他生父没有付的抚养费。啧啧，时暮同志原来吃了那么多苦，我一定要好好对他……”
纪言琛哭笑不得：“我好好对他不就行了，您不用那么积极。”
季茂松又说：“还有，他奶奶的手术安排上了，下周就做，你让时暮同志放心，我一定亲自照顾好他奶奶，保证你们世锦赛结束之后见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奶奶。”
纪言琛心底一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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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琛挂掉电话，转身把季茂松刚才在电话里的事一一转达，时暮目光动容：“季耽清，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我想做点什么报答你们。”
纪言琛笑笑：“真想报答，把奥运冠军的金牌带给他，他肯定高兴死。我爸以前打拳的时候，就想拿奥运冠军，不过后来因伤退役了。”
时暮用力地点头：“季耽清，我们一起加油，世锦赛上取得名次之后，你也有机会去奥运会的。”
奥运的舞台可不是凭借一两次奖牌资格就能站上去的，按道理说，像季耽清这种入行不到一年的人，能拿到去世锦赛露脸的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去奥运还有点难。纪言琛本来也没看得那么长远，任务期限一共才四个月，单是走到世锦赛都用了大半的时间，奥运实在太过遥远。
不过他当然不会扫兴，迎上时暮的目光说：“嗯，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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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为了不影响两个爱徒训练，薛老把训练场地改到了射击馆的封闭赛道，拒绝所有的采访，拒绝市民和志愿者的会见，也不允许他们俩看手机、刷新闻。
关于两人出柜的事，舆论议论纷纷，支持者和反对者泾渭分明，谁也不愿意让步。薛老偶尔会看看外面的情况，他其实更担心的是国家队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好在经过内部的几次会议之后，组织表示不会追究，但希望他们不要公开宣导，一切平常看待。这正是薛老想要的结果。
薛老从局里开完会出来，远远地瞧见尤刚要上回去的车，从后面把他叫住了。
尤刚停下来等他：“薛老还有什么事？”
薛老：“我就是想问问余从旭的事。”
“您怎么突然问起他？那小子可惜了，前段时间被人举报服用违禁药品，尿检查实了。”尤刚叹着气说。
薛老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尤刚答：“听组织吩咐，禁赛、开除或者强制退役吧，最终方案还没出来。”
薛老声音有点冷：“尤刚，教不严，师之过。余从旭出了问题，他自己有99%的责任，你这个教练有1%的责任。哪怕是这1%，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反省。国家队里还有那么多好苗子，我不希望射击队以后一蹶不振。”
尤刚没说话。
薛老点到为止：“我回去了。”
尤刚看着薛老，目光复杂。薛老这是嘴下留情，他尤刚哪止1%的责任？余从旭出事之后，组织派人进行队内匿名调查，收集到很多信息，他平时当教练不合格的地方都被人记录在册，尤刚稍微有眼力见都应该主动辞职，可他不能辞，他要养家糊口。
外人看他是国家射击队总教练好像很风光的样子，其实内里多苦只有他自己清楚。射击不是主流运动，万里挑出一个冠军，一次比赛的奖金也不过百十来万，再去掉税款，到手的实在少得可怜。要知道这一次奖金背后可是要复出数千个日夜的汗水，报酬跟收入是不成正比的。
在役运动员都这么辛苦了，他这个当教练的也只不过有一份保底工资加很少的提成而已，但却几乎没有休息。要不然，尤刚也不会越来越心理失衡，变成一个贪财市侩的人。
可尤刚到底也是运动员出身，心里保留着一点运动员的高洁。他没想到自己手下带了快十年的冠军好苗子，居然变成了服用禁药的废人。余从旭这事给他的打击也是巨大的，他是该好好反省了。
射击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进行了大整顿，每天都在经历着新的变化。
时暮和纪言琛也不敢松懈，墙上的世锦赛倒计时每天都在递减，两人睁眼是训练，闭眼也是训练，薛老守在他们身边，陪他们日夜备战。
墙上的倒计时变成7的时候，时暮家里官司的执行款下来了，时暮用分得的财产偿还了季耽清帮他垫付的医疗费，又用剩余的钱给他买了一把不错的气枪。
纪言琛早就说过也要送时暮一把，不过时暮不愿意要。
后来的几天，纪言琛都是抱着时暮送的枪入睡的，见到顾玫还反复炫耀，闹得顾玫现在看到他只想绕道走。
再后来，当墙上的倒计时变成3的时候，两人跟薛老一起踏上了飞往K国的飞机，世锦赛将在那里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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