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划开了皮肉，厉夜炘忍着剧痛硬是没有吭声。
纪言琛生生从他胸前剜下一团腐肉，直到伤口流出鲜红的血，他这才放下军刀，连手都在发抖。
厉夜炘反而抓住白绵的手安慰他：“我没事。”
纪言琛把涌上眼前的泪水忍下去：“回家，马上回家！这里太不安全！”
齐佐不用吩咐，已经出去备上了飞行器，军部的人出动了几个战队一路护送厉夜炘回到将军府，兵荒马乱的情况总算暂时安定下来。
艾俊正在屋里给将军治疗，看着伤口的情况，艾俊判断说：“那东西有很强的腐蚀性，白绵做得对，要是任凭伤口流着黑血，恐怕将军就要剜心了。”
剜心……那不等于对方的谋杀差点成功？
想到这里，纪言琛就忍不住从头凉到脚。他马上钻入系统质问节节草3号：“不是已经用书券抵扣对撞现象了吗？为什么厉夜炘还会受到袭击？！”
节节草3号闷闷地说：“对啊……抵消的是白绵的对撞危机，而这次危险是针对厉夜炘而去的……”
纪言琛忽然醒过神，的确是他急糊涂了，那玩意是冲着厉夜炘来的。他叹了一口气，再次把原著找出来，可原著中大段的篇幅都是白绵死后女主如何上位的戏码，关于厉夜炘的个人战斗线却很少提及。
如今剧情被他改变，原著后面的章节自然都是废章，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纪言琛失望地放下书，心思回到现实中来，希望帝国的人能借助高科技查出那黑雾更多的信息。
此时屋里的齐佐脸上也一点人色都没有，显然被吓得不轻。他问：“那到底是什么？我们在外征战十来年，见过的外星生物那么多，竟然从没遇到过这种……”
厉夜炘苍白着脸说：“我见过的，很多年前……”他轻咳了两声，扯得伤口跟着疼了两下，缓上一口气这才继续说，“就是那次在AD-3星区作战的时候，进去的队伍折损了大半，我带你们从荒域中突击出来保住了命。当时在荒域中困住我们的就是一种黑雾，看起来跟今天遇到的东西特别像……”
齐佐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是有点像！但是……我们那次遇到的黑雾并没有这么智能。”
没错，智能，这才是最可怕的威胁。
宇宙中各星球都有自己的领域，而无所属的领域和未被探索的地带被帝国人统称为荒域。荒域中的生物因未知而显得诡异和恐怖，它们中的大部分具备凶狠的攻击力，但好在天生智力低下，只会在荒域中存活。
而他们今天见到的东西，分明是个具备一定智力的生物，这东西来的悄无声息，去得无影无踪，连帝国最先进的电子眼都没能捕捉到它的运动轨迹，若是这种东西大批量出现在帝国袭击了核心管理层，那整个帝国的瘫痪就在眼前。
大约是都想到了这一点，屋里的气氛很压抑。
艾俊安慰大家：“现在担心那么多也没用，将军在委任大会上当着全国人的面被莫名生物袭击，人心惶惶，军部一定会想尽办法调查清楚的。”
齐佑忽然想起来：“白绵怎么知道那东西怕光？”
纪言琛答：“你们打斗的时候，那家伙一直躲在背光面。当它被你击散时，散开的细小的黑雾遇上在场记者的通讯仪光信号，忽然就消散了，所以我想它应该特别怕光，尤其是跟通讯仪类似频段的光。”
齐佐和艾俊同时看向白绵，显然都被他的观察力震惊了，在场面如此混乱的情况下，白绵还能观察入微，这其中的心理素质也令人钦佩。齐佐从前并不了解这位叫白绵的小军医，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是在太小瞧对方了。
这时候，齐佑从外面匆匆忙忙进来。
齐佑：“将军，我找了军情处的人帮忙，可今天那个推搡记者的人一点信息都没查到。”
厉夜炘眯起眸子：“连军情处都查不到的东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人是黑雾化形而来。”
齐佐惊异地说：“那东西竟然还会伪装？”
厉夜炘：“不然你觉得还有谁能突破军部的重重安保，走进今天的大会上而不留身份痕迹？”
屋里再次静默下来。
厉夜炘说：“扶我起来，我要马上跟军部通话。”
知道事关重大，谁也没有阻拦他。纪言琛将他扶起来，看他打开通讯仪跟军部的人交流着，这一谈论就说了许久，关于神秘生物的来源、性质、防御机制、民众恐慌等问题，都亟待解决……
对面的军总司令司空禹忽然说：“现在民众的稳定最重要，民心、军心失一不可。所以我想，最快压住这件事的办法，就是把你的婚期提前。”
厉夜炘下意识就要拒绝，可纪言琛给他机会，直接答应了：“您说得有道理，我们愿意提前婚期。”
司空禹赞许地看了看白绵：“不愧是焰军出来的，连军医都如此果决，我代表帝国向你们致敬，谢谢。”
电话终于被挂断。厉夜炘满脸严肃地盯着白绵：“你知不知道这时候办婚礼代表着什么？！黑雾的一切我们都不清楚，婚礼上你会暴露在全世界的眼前，如果黑雾再来袭击，我无法保护你……”想到这里，厉夜炘的脸色更加惨淡。
纪言琛：“我只知道婚礼早晚都要办，顺便帮军部一个忙，还能立功，我们倒是捡了个便宜。”
厉夜炘一咬牙：“白绵！”
纪言琛拉住他的手：“焰军哪次出征不是跟死神较量？换成我在前线就不行？帝国民心不稳，现在外面关于将军遇刺的事肯定闹翻了天，如果这时候连帝国最勇猛的将军都龟缩起来，民众只会愈发恐惧那团黑雾，民心大乱，国基不稳，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厉夜炘眼神满是心疼：“白绵，你不是将军，你可以自私点……”
纪言琛：“我是将军夫人，也是焰军的一份子，从军者苟利国家生死以，这个道理还要我来教你？”
厉夜炘：“那咱们的包子呢？”
纪言琛眨眨眼：“谁让他选了个将军的爹？”
说完，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厉夜炘一提包子他这困劲又上来了，自己爬上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挨在厉夜炘身边躺下。
厉夜炘长叹一口气，他从未发现白绵有这样强硬的一面，让他怜惜不已，又敬佩有加。外界总说白绵傍上了大将军，可厉夜炘觉得自己能娶到白绵，才是三生有幸。
迷糊中，纪言琛感觉到厉夜炘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淡淡勾了一下嘴角。
——
纪言琛：黑雾？哼，敢动我的人，老子让你下地狱黑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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