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令算着时日,从自己将宛初的消息告诉萧山到现在,已有三日。若是拓拔雷得到消息后立即启程,明日大概就应该赶回皇宫。
他仔细审视着宛初的脸,这三日来,她的气色渐渐开始变得红润。看来,自己替她解开穴道,对她的身体恢复大有益处。
但她一直昏迷不醒,偶尔会皱紧眉头,口中呢喃着含混不清的呓语。
这几日,拓拔成将政事搁置一旁,除了睡觉之外,其余时间都留在宛初的房间守着她,这令北蒙的朝臣渐渐有些议论。
“妹妹,你想见到的人应该就在赶来的路上,你再等等!”墨令轻轻抚着宛初的脸,柔声说道。
话刚说完,墨令便听见房门外传来粗重的脚步声。
墨令凭着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个脚步声绝不是拓拔成所有。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墨令定睛望向来人,却见他不是别人,正是宛初一直牵挂着的丈夫----拓拔雷。
他心里不免有些吃惊,拓拔雷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彊驻守,即便是收到消息立即启程,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也要明日才能到达。他竟然能够提前一天?
墨令细看之下,他发现拓拔雷瘦墨了不少。
现在的他一脸的疲惫,一身的泥点,下巴上胡子拉碴,衣服也磨破了好几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邋遢。
看来,他应该是连马背都没下过,整整三日都不眠不休了。
拓拔成这时也望见了墨令,他并没有多余的话,一边焦急的问道,“宛初情况如何?”,一边急步走到宛初的床前。
“她至今已经整整昏迷了五日,每日只能靠喂些米浆维持。再拖延个两三日还不苏醒的话,她恐怕会再也无力支撑下去。”墨令知道拓拔成睡不了多久便会醒,便简明扼要的将宛初的情况告诉了拓拔雷。
拓拔雷听到墨令的话之后,眼眶顿时潮湿,他俯身将宛初抱在怀里,哽咽的说道,“宛初,你怎么会被人害成这样?都怪我身不由已,不能留在你身边守护你!”
这句话一落,坐在对面的墨令突然发现宛初的眼皮动了动。
墨令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他摒住呼吸,默默的观察着。
而拓拔雷却完全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和悲痛中,并没有发现宛初的微动。
“宛初,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来看看我!”他继续贴在宛初的耳畔,轻声细语的诉说着。
这一句之后,墨令看见宛初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墨令的眼中渐渐浮起惊喜之色,他此时可以确定,宛初真的听到了拓拔雷的话。
而她现在,正在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看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的那个人。
墨令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因此阻断了宛初的苏醒。
正在墨令和拓拔雷全副心思都集中在宛初身上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你怎么在这里?”
接着,身着明黄龙袍的拓拔成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将拓拔雷从床榻跟前拽住。
“朕何时允许你回来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如此撤离职守,从北彊驻地返回宫中,是犯了死罪吗?”拓拔成满眼布满血丝,怒不可遏的冲拓拔雷吼道。
拓拔雷泪已经溢出眼角,他的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着。
“臣弟自知犯了死罪,但请皇上给臣弟些时间,让臣弟同宛初说一会儿话吧。”拓拔雷声音嘶哑,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的手仍然死死的抱着宛初不肯撒手。
“你休想!”拓拔成见拓拔雷仍然不放开宛初,一边怒斥着,一边用力的拉扯着拓拔雷。
“皇上且慢。”这时,墨令突然出言阻止。
拓拔成不知墨令为何突然劝阻自己,疑惑不解的转眼望向墨令。
“皇上,宛初如今昏迷了五日,臣已经用遍所有方法,都不能令她醒转。若她再这样耗上个两三日,臣也无法再继续维持她的性命。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宛初香消玉殒,不如就让四王爷试着同她说说话,看能不能将她唤醒。”墨令拱手向拓拔成解释道。
但拓拔成心里越是对拓拔雷妒忌得发狂,根本容不下他继续留在跟前。
他没有理会墨令的话,只从身上取下佩剑,直直抵到拓拔雷的颈间,满眼怨怒的盯着拓拔雷,恨恨的问道,“你竟敢忤逆朕,你信不信,朕可以立即杀了你!”
但拓拔雷却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拓拔成气得手一抖,刀锋便刺破了拓拔雷颈间的肌肤。
拓拔雷的血顺着刀锋滴滴落在地上。
墨令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被拓拔雷的行为深深触动。
他没想到,拓拔雷为了宛初,会对自己的性命毫不吝惜。
这倒不枉宛初对他死心踏地一场。
看着拓拔雷情况如此危急,墨令身体不由绷紧。他此时不希望看到拓拔雷横尸当场,即便他是拓拔氏的子孙。
尽管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墨令也是无计可施。他知道自己现在即使要劝阻,急红了眼的拓拔成也断然不会听从。
在这个焦急万分的时刻,宛初的唇中突然发出一声轻呼,“阿.......贵........”
这个声音,令在场三人同时一震。
拓拔雷立即将脸贴近宛初,仔细的观看起来。
同时他轻声的呼唤着,”宛初,是我!我回来了,你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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