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臻愣了一下，持剑人也愣了一下。之后可见的更加暴怒，出招收招更加精准快速，几近毫无顾忌地想要取得性命。
招架无法，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或者暗自试探一下他还有什么本事未使出来，当即在那剑逼近已经退无可退的情形下，本能双手交叉护住头部，喊道：“停手元泽，是我！”
她感觉到那把坚硬无比的剑已经穿过手臂直指自己额头，并且剑尖已经刺进皮肤顶到头骨了，顿时震得脑袋不由抖一下。冰冰凉，酥酥麻麻过后，才是火辣辣的疼。
他及时收住手了！这让凤臻很是欣慰，也放下心中大石，开始去平复狂乱不已的心跳。
元泽眉头紧锁地看着凤臻，仍有些许怀疑，道：“你……”
话未说完，楼道间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直踩得木阶梯咯吱作响。是了，他到底有多好的轻功，竟能在这种地方做到无声无息？
上来的是早已抽出剑的凌霜和叶潇潇，见元泽的剑仍指在凤臻额头上，凤臻靠在墙上双目圆瞪，额间有条血痕如涔涔流水正往下滴，当即怒气上头，大喊一声“呔！”挺着剑便打过来。
“你们？”元泽连忙收回剑为防御做准备，口中正欲严厉呵斥一声“放肆！”凤臻已经及时开口道：“等等等等，凌霜，他是你们三殿下元泽。”
听闻，步伐停止不及的他狠狠打了个踉跄，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泽，也迟疑道：“三……三殿下？”
叶潇潇连忙打开方才凌霜递给他的火折子走上来，这一看，才都把各自面容照了个完全。
面色冷冽不耐烦的元泽，额间有血水不断流下的凤臻，她顺势摸了一把，立刻便被新的血痕浸染，如同一线小溪。和一脸震惊至极，不可思议的凌霜。
这两拨人，都在为对方的出现而感到十方好奇。
回过神来后，立刻单膝跪地道：“三殿下恕罪，凌霜不知三殿下到来，差点儿冒犯了您。凌霜该死！”
凤臻和叶潇潇也行同样礼仪。
元泽眉头紧锁，道：“起来吧。认清了人便好。你们来这儿做甚？”
“回三殿下，我们……”凌霜站起身后，默默看了眼叶潇潇，道：“我们只是好奇被寺院封为禁地的地方到底有些什么玄机，一时胡闹过头才偷偷潜入。并非恶意而为之。望殿下恕罪。”
元泽没有回话，那样子似乎接受他的解释了，原不原谅那是后话。转而对向凤臻，以眼神质问道：“你呢？”
呃……
“我……我们是一起的，且也好奇。听说里面有无数宝物，便想着来开开眼界。仅此而已。”
“可看到了？”
那一地狼藉的黑布和宝刀宝剑，各种青黄铜器，玉器，和摔碎了的瓷器。可谓件件价值连城，都映照出该物件儿在它们那个朝代时的特点。
连凌霜和叶潇潇都忍不住发生惊叹声。
凤臻面露尬色，挠头道：“……看到了。的确件件价值连城，极其稀罕。”
“不是已命人送了颗夜明珠给你了？竟不知满足还觊觎其余物品。你如此贪心，到底还想要什么？”
说到夜明珠，他的目光不禁落到凤臻小腹之上。然这一看，微眯起眼道：“哦？竟如此之快，已临盆了？孩子叫什么？”
他会这么问，一点儿不奇怪。因为按照时期预算，至少得还有一个月左右才到临盆期。
然而没人回答他的话语，都有意无意地假装沉默，气氛却是真的深沉。这不禁令他面色越发凝重，察觉到了不寻常。
欲发问之际，凤臻道：“算了，不说那些了。此来我们真的只是开开眼界，并不想要泽殿下的任何物品。再者方才若非您那样……也不会造成线下这般局面。我……很抱歉。不过臻有一事不明，不知泽殿下是否愿意解惑？”
元泽更加眉头紧锁，似乎不高兴之前的话题被莫名其妙叉开。但还是面色凝重不变道：“何事？”
“这是哪儿？为何自我们这一路上来所看到供奉的神像都……很不寻常。”
“……‘八部天龙’，西域的神明。也是佛教的发源地。”
“西域？‘八部天龙’？我们都没有听说过，你竟如此博学多才，连西域的传说都知道。厉害厉害！”
面对她的刻意式奉承，元靖面色一点儿都没有缓解，反而眯起眼睛，如同在看一个没有见识的轻薄女子。
凤臻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之后摸了摸鼻尖的血道：“既是西域的东西，何以墙上还挂着副你们夜澜国的后宫丹青？莫非她也是西域来的吗？或者与西域有着什么渊源？”
她故意选在这个场合提及。且不管自己以前有没有接触过西域卷册，一点儿不在意。那副画才是主题，如今正好可以借助元泽的突然出现而显得越来越自然。不会有人起疑心。
听闻，元泽面容微微又是一顿，别过脸去道：“没什么。”
倒是凌霜听闻他们皇宫中的事情，好奇心起竟走了过去，那个飘着凤臻衣袖的位置。元泽根本阻拦不及。
“哇！真的有一副我们夜澜国的丹青。美人图！但是……好面善啊。”说完，又伸着脑袋探进去几分，仔细端详起来。
“凌霜，佛堂之前休要放肆！还不速速回来。”
元泽的严厉呵斥，凤臻和叶潇潇都看在眼里，都认为除了对神明的敬畏之心，表示不明所以。
凌霜听命以后，答了声“是”才缩回身子，正折返过程中，突然顿住脚步，一拍手掌道：“啊！我想起来了！”
凤臻追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那副画中的女子吗？是谁？”
“凌霜！”元泽又猝不及防地又是一声呵斥，避讳得太过明显，便不难看出其中的端倪。待对上凤臻那渐变凝重的目光，他立刻缓和面色恢复成冷冽状，道：“该走了。”
说完，收回剑立在身后，独自领头往楼道走去。
凌霜虽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听从话语，跟随着他的脚步，招呼凤臻和叶潇潇也一道离开浮屠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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