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珠冷嗤一声。
声音好想一捆密密麻麻的针，刺在念念的心里。
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她亲手毁灭了一个女孩子的人生。
她必须要负责。
潘明珠冷嗤以后，说了声，“行吧，先这样吧。”
姜时念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潘明珠喝完了那杯咖啡，若有所思的说道，“生活有时候真的比咖啡要苦的多了，尤其是对我这样的……没有任何依仗的残疾人而言。”
念念默不作声的捏紧了自己的手掌。
潘明珠轻松熟练的掌握着轮椅，慢慢的离开卡座。
临走之前，转身和小姑娘说了一句，“我等你的消息。”
姜时念一个人在咖啡厅坐了好久。
脑海中几乎重现了当时的一幕。
她曾经一直在逃避这段回忆。
当年，大姐姜灿灿大出血去世以后，杨玉兰还在败坏姐姐的名声。
她和杨玉兰大吵了一架，还动手了。
然后她好像就不怎么清醒了。
等到回忆再次清晰，是她坐在驾驶座上，撞上了远处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
砰的一声。
挡风玻璃上都溅满了血液。
她惊慌失措的跑下来，就看到躺在一滩鲜红血液中的潘明珠。
仿佛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
旁边的路人不停的喊，“她就是杀人凶手，她就是杀人凶手……”
念念突然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从回忆中抽身。
潘明珠，是她撞的。
不管是自己精神状态问题，还是如何，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去收银台付了潘明珠的账单，念念才走出去。
咖啡厅门口是一条熙熙攘攘的商业街道。
小姑娘沿着马路右边在走。
忽然，身后响起嘈杂的喇叭声音，她心惊肉跳的转身。
眸子一瞬间瞠大。
一辆飞奔而来的黑色车，正冲着她所站立的地方，直直的撞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念念被一股强力推出去。
跌倒在地上。
那辆黑车有瞬间的减速，而后继续提速。
小姑娘手肘处传来痛意，她看了一眼，有点破皮了。
挣扎着站起来。
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你没事……”
对方恰好转头。
念念一惊讶，“唐霆风！你没事吧？”
唐霆风踉跄两步站起来，“没事，你受伤了？”
看到地上的一点血迹，唐霆风脸色大变。
姜时念笑着摇摇头，“没有，就擦破点皮，等会我买贴创可贴就好了。”
唐霆风有点怔忡的哦了一声。
咬了咬牙，像个孩子似的乖乖站在姜时念面前，“上次，对不起啊。”
姜时念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救了我啊，抵消了。”
闻言，唐霆风一双眸子，忽然就绽放出了亮晶晶的光芒。
如同西湖的水映着太阳光，波光粼粼成了光亮澄澈的干净镜面。
*
别墅里的最后一个小女佣也回家了。
温酒一个人，在卧室里收拾着行李。
打开衣柜。
两人的衣服全部是交错放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只是把自己当初带回来的衣服，重新带回去而已。
至于乔煜川买的那些……高档货，她没动。
收拾了半个二十寸的行李箱，她慢悠悠的踱步到窗台前。
外面，盛夏的天气，植物却是一片颓败。
习惯了被人精心照顾的它们，现在一点太阳光就受不得了。
真是娇气。
窗台上放着一个烟灰缸，水晶的。
里面几个烟蒂。
忽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
不浓烈。
她原本以为是烟蒂的味道。
直到一股寒芒，如刺在背。
她心里颤抖一下，慢慢的转身。
乔煜川就站在不远处。
俊俏的面容，在轻薄的一层烟青色烟雾中，平静淡漠的一如往昔。
那双深邃，冰冷，像毒蛇一样的眼睛。
透过烟雾，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讳莫如深。
温酒好像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心脏。
他，竟然回来了。
来这里找她……算账了。
温酒手指尖抖了抖，“好久不见啊，乔先生。”
不施粉黛的小脸上，笑容明亮动人。
乔煜川侧了侧某，冷嗤一声，掐了烟蒂。
随手扔掉。
大步流星走向温酒。
温酒下意识的向后退缩脚步。
乔煜川一只手就狠狠地钳住了她的下巴。
那股力道，是想要温酒下巴脱臼的力道。
她不能正常说话。
乔煜川口中最后一点残留的烟雾，轻轻喷在温酒脸上，“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温酒笑靥如花，“毒一品，枪一支一弹一药。”
总之是可以要了他的命的东西。
乔煜川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温酒，就这么恨我？”
温酒继续笑着，“对，恨到不惜一切代价置你于死地。”
乔煜川深吸一口气，“温酒，你爱我吗？”
温酒一愣。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落，她倔强的盯着乔煜川，“爱？乔煜川，你不觉得可笑吗？”
当初她撕心裂肺拼了命的去爱他，他不屑一顾。
现在她害他面临牢狱之灾，他竟然问她爱不爱。
乔煜川内心微微蹙起，目光深邃冰冷，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温酒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遍布四肢百骸。
乔煜川手下的力气微微减小，最后手指变成了在温酒脸上抚摸。
温酒就抬起眸子，紧紧的看着他。
乔煜川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了。
他手掌兜住温酒的后脑勺，把温酒紧紧的按在怀里。
恨不得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力气。
温酒快要窒息。
乔煜川在她头顶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温酒，你他妈的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乖乖等我回来找你。”
温酒冷声笑，“你的鬼魂吗？”
乔煜川咬咬牙，在她翘臀上狠狠拍了一下，“你敢勾引其他男人，等我回来干·死你。”
旋即，他突然松开温酒。
转瞬间捧起温酒的脸颊，重重吻上去。
温酒下意识挣脱。
被他按在了窗台上。
两人的上半身几乎已经探出了阳台。
他就是要让温酒，除了从这这里跳下去之外，逃无可逃。
清清楚楚的告诉温酒，想要摆脱，除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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