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苏皖轻哼了一声，“这个叶医生也算年轻有为，为什么不搜集证据交到警局，让警局给这四个人应有的惩罚呢？”
苏皖是自言自语，他的确有些遗憾叶宸以这种方式完成复仇，并且因为看了叶宸的日记和信，触碰到文字中的敏感和脆弱，她觉得叶宸是个蛮可怜的人。
顾彦很怪地“呵呵”了两下，目光继续在本就不大的屋内搜寻着什么。
对顾彦充满嘲讽意味的“呵呵”，苏皖很生气，“现在五条人命，你都一点不在乎吗！你怎么那么冷漠！”
顾彦没有立刻回应苏皖，只是转到房间的衣柜旁打开，又合上，继而看向苏皖。
“我当然在乎，只不过不像你，随便感人一些的故事便让你起了怜惜之心。”
苏皖愕然，看了一眼叶宸的尸体，“难道那封信是叶宸编的吗？”怎么可能，哪有编故事把自己命都搭进去的道理。
“不是编的，只是这个叶宸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罢了，你不该对他有什么同情。”
“法律上他是罪犯，无论他是死是活，他都是一名罪犯，我会和法律一样唾弃他。但我只是以个人的角度，对他的死觉得有些惋惜罢了。”苏皖实话实说，她的确觉得叶宸死的很不应该，一个年轻有为的医生，背负十年旧案，现在和十年前杀害妹妹的凶手同归于尽，实在是不值。也可能是因为她也有个一直保护自己的哥哥苏琛，所以对所有哥哥都有一定的好感。
顾彦翻完柜子后，又绕着房间的四面墙踱着步子，然后停留在两张小床的床头柜之间。
顾彦打开床头柜，并不看苏皖，“你不是问我叶宸的尸体说了什么吗，我告诉你是满足和得意。满足是因为他终于杀掉最后一个凶手，那得意呢？你想过得意是为什么吗？”
苏皖愣了下，“得意？可能是因为赶在我们警方之前杀掉了孟毅罢，不然是因为——”
“这个房间也有一具尸体，过来！”
苏皖还在思考叶宸为什么得意，哥哥苏琛的声音已经响亮地在耳边响起，警局来了不少同事封锁现场。
苏琛径直看向蹲在地上翻床头柜的顾彦，好奇问道：“顾医生，你在找什么？有什么发现没有？孟毅的尸体你还需要看吗，我怎么觉得那具尸体除了两只胳膊被烦着安放之外，还有些奇怪啊！”
“苏队长，你把你妹妹和这具杀人犯的尸体都无视了吗！搭理那个冷血的顾先生干嘛！”苏皖生气苏琛进屋不看自己一眼就罢了，连最重要的叶宸的尸体都不看一眼。
苏琛宠溺地摸摸苏皖的头，“别闹，我向顾医生请教问题呢！叶宸都是尸体了，又有顾医生在，我还需要看什么？”
顾彦神情似乎有些失落地的站了起来，“孟毅的尸体不用看了，他的两只脚也是被锯下来之后反着放的。”
苏琛得到顾彦的肯定后，立马大声吩咐：“取证之后，把孟毅的尸体抬出去罢！”苏皖则是颇为吃惊地啊了一声，也恍然大悟起来，难怪顾彦觉得自己不该怜惜叶宸，这个叶宸的手段实在有些变态。
“等等”顾彦突然说，“先让他们再看看孟毅的四肢是不是少了什么？”
苏琛疑惑起来，“手脚虽然放反了，但都还在，没有少什么啊！”
顾彦此时坐在一张床上，两只大手在床上来回摸着，抹到枕头下时停了下来。
“看看是少了脚趾还是手指。”顾彦掀开枕头，一根脚指血淋淋地赫然出现。
苏皖、苏琛都是警察，虽然诧异也并没有太过于吃惊。
苏琛立刻一言不发地去让手下仔细检查孟毅的尸体，苏皖的手指则在那根脚趾和叶宸的尸体上来来回回。
“顾医生，你之前说的得意，是因为这个吧！他故意把孟毅的脚趾头放在这里，让孟毅的两个孩子无意翻到，继而被吓住。真是变态！”
顾彦轻轻点头，“只怕不止这一些，他因为自己兄妹两个的童年阴影过重，尤其是他一直被欺负，所以不仅杀了当年的主谋作为报复，还想让孟毅的两个孩子也跟他一样一辈子活在可怕的阴影之中。”
苏皖此刻对叶宸是一丁点都不再惋惜，反而使心里大骂了几遍变态。
“这个叶宸真是够变态的！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也没见你脱掉孟毅的鞋看脚啊！”苏皖好奇，因为顾彦一进屋就已经开始找什么东西了，说明他早就发现这一点。
顾彦没有说话，站起身来，盯住苏皖，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只是看到压着那封信的是这家两个孩子的合影，并且相框上有血迹，然后猜测的。而且——”
顾彦顿住，苏皖最烦话说一半，立刻追问，“而且什么？”
似乎在躲闪苏皖好奇的目光，顾彦扭过头去，“这种情况下，我只是简单猜测叶宸还想报复两个小孩儿，但看到他的尸体在这里，想了想能报复孩子的方式只能是恐吓。便猜测叶宸可能会把孟毅的某些身体部位藏在这间屋子的某个地方，等哪一天孩子偶然发现，那对孩子的伤害简直是终身致命的。”
“而且，我猜测的身体部位，除了手指，脚趾外，甚至想到生殖器。”顾彦轻声说。
苏皖恍然，一来明白了叶宸的险恶用心，二来也明白顾彦避开自己目光的用意，估计是怕自己觉得他也是个变态吧。
“顾医生，我们警察也同样知道犯罪的千百种方法，但并不是罪犯。你也一样，你明白变态的想法，并不能说明你也是变态啊！不了解坏人是怎么坏的，有什么能力去做好人呢？”苏皖忍不住安慰顾彦，借用了苏琛常叫说的话，做好人比做坏人难太多，做警察必须得知道坏人是怎么个坏法儿。
顾彦轻轻笑了笑，苏皖知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顾彦笑。
“顾医生、苏皖，情况很严重，我们发现孟毅的右手和左脚所有指头都是假的，是被拟真树胶仿制的。现在怀疑那些部位散落在这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苏琛一脸严肃地走过来，说明刚刚的尸体详细检查结果，看了苏皖一眼，又说，“甚至孟毅的生殖器也被割掉，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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