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亲和一些，别着腔调问：“什么好戏呀？”
疯子迈过脸，咧着嘴对苏皖傻兮兮的笑起来，“小妹，你还不回家给妈烧火啊！”这个烧火的意思是村子里用的灶台，烧柴做饭。
苏皖一懵，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饭都做好了，我来叫你吃饭。”
“我不饿，我一会儿上山玩，你去不去？”
苏皖彻底败下阵来，这个疯子完全没有逻辑，自己如果一昧顺着他的话，指不定会偏到哪去。
“电视上那个人是谁？”顾彦及时救场，走到疯子对面、纸糊电视后边，将手机的亮度调到最高，放在电视的假屏幕上面。
“是刘毛！”疯子指着顾彦手机里的刘锋照片。
苏皖也看到，那只不过是顾彦存的刘锋生前的生活照片。不知道这疯子说的“刘毛”是谁。
站在不远处的刘锋爸说道，“刘毛是我，这疯子的记忆还停在十几年前那会儿。”
苏皖心里一喜，这没关系，只要疯子认得出照片里的人就行，不用管他到底是刘锋还是刘锋的爸爸。
顾彦滑了下手机屏幕，“电视"上出现刘锋尸体的照片。
“这又是谁呢？”苏皖配合着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没有任何攻击力，免得惊住疯子，毕竟照片还是有些吓人的。
哪曾想疯子完全没在意，笑嘻嘻地说，“还是刘毛，在水里变胖的刘毛。”
一旁的苏琛严肃起来，看来这个疯子还看到过刘锋在水库里的画面，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因为刘锋在水里至少泡了三天。
“刘毛在大水库里游泳呢，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苏皖引导着说，希望这个疯子可以带他们去他看刘毛在水里的地方。
疯子嘿嘿一笑，指着顾彦的手机，“刘毛在电视里，我要看电视。”
顾彦立刻按下手机电源键，屏幕黑了下去，疯子果然着急起来，抓耳挠腮开始不知所措。
苏皖继续引导，“刘毛在游泳呢，我们一起去游泳好不好？”
“好哇，好哇，去游泳咯！”疯子拍着手蹦起来，一跳一跳地往水库的方向跑去。
众人立即追过去，苏琛拦住刘锋爸、刘锋妈，“你们别过去，他认得你们。”
苏皖跟得最近，随后是不放心的杨伍和许峥，之后是苏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顾彦则慢慢走着，保持着能看到苏琛的距离。
疯子径直来到大水库的岸边，跟刘锋爸第一次带苏皖来的地方不一样，似乎更靠上游一些，追寻疯子过来时，苏皖也仔细查看周边情况，确认这里并不是落水点，只是一个中间点。
“刘毛，你爸要来打你了，还不快上岸！”疯子在岸边蹦跳一会儿，开始指着空荡荡的水面咿呀呀的大叫。
苏琛、杨伍和许峥也都赶了过来，没几分钟，顾彦也缓步走过来。
“至少，如果这里是中涂一个点的话，我们就能知道尸体的漂流方向，我们沿岸往上边走，水库几乎是封闭的，尸体也漂不远，估计落水点也就在附近。”苏琛望着蹦蹦跳跳的疯子，估计是不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信息了。
顾彦默声走到疯子旁边站着，疯子显然也注意到自己旁边站着一个陌生人，但仍然自顾自地蹦跳着。
“刘毛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顾彦也指着空荡的水面，若有其事的问道。
疯子竟然摇头，“我也不认识。”苏琛心里激动起来，如果疯子这句话没瞎说，至少说明，当时刘锋是和凶手一起下水的，而且两人还很熟，凶手给刘锋打麻醉都可能是在水库里。
“他是个光头吗？”顾彦眯着眼，煞有其事。他想尽可能多地确认犯罪嫌疑人的体征，而在水里，头部是比较明显的特征。
疯子这次没老实回答，东张西望地，目光钉在了杨伍的头上，“哈哈，他的头跟你一样。”
杨伍还没到四十岁，但脱发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有些秃顶。
疯子说完，蹦跶到杨伍旁边，挠了一下杨伍稀疏头发的脑袋，笑哈哈地跑远了。
苏皖有些无奈地问：“他的话能信几成？”
苏琛说道：“先记着吧，至少有个调查的方向，凶手中年，秃顶，跟小锋同时下水，安然无事，之后才突然在水里给小锋注射药剂，然后游着离开，这样做没有一点痕迹。如果不是顾医生发现那个针孔，我们估计是破不了这个案子。”
顾彦闷声往上游走，想找到具体的落水点。苏琛、苏皖四人也赶紧跟上，虽然顾彦一直是法医身份，但在破案中多次发挥关键作用，已经赢得之前不了解他的苏皖和许峥的认可，至少在案件侦破方面，苏皖对顾彦是很服气的。
“岸边可能会有凶手遗留的东西，留神。”顾彦行走间，也仔细看着岸边草丛。
苏皖和许峥两人已经走在离岸七八步远的草地上，沿路展开搜索。
五个人走了约莫十几分钟，路程当然没有这么远，只是他们边走边搜，走的很慢。苏皖突然停住脚，扬声说，这边发现个东西！
大家纷纷停住脚，多半是到落水点了，良好的从警素质让他们立刻小心起来，因为已经在犯罪现场，保护案发现场是每个刑警的基本素养。
苏琛命令：“以苏皖为中心，大家先往后退，杨伍许峥，拉警戒线，保护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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