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荷使劲拽开王宝山拿刀的手，脚也把王宝山搭在女孩小腹上的腿踢开。
“狗日的王宝山，这三个孩子跟你有屁关系，你敢伤害他们，我饶不了你！”
王宝山嘿嘿一笑，也不再跟杨玉荷比力气，“杨玉荷，你能把我怎么着，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即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的蹦跶的时间长，有的就蹦跶的比较短。”顾彦在一旁冷声说道。
对于那个女孩儿求助似的眼光，和另外两个孩子那种把安全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顾彦第一次觉得有些无能为力。这个王宝山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发起疯来根本没法控制，想想他做的恶行，这三个孩子能跟他同处一室这么久还安全，杨玉荷一定起着非常大的作用。
王宝山和杨玉荷都愣住，王宝山语调中含着杀气，“这位警察是什么意思，叫你过来，是谈判的吧。你这么说话，就不怕我们两败俱伤，大不了三个孩子跟我们一起死。”
顾彦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面对王宝山这种身上数起命案的凶徒，他这个谈判专家的身份自然也会变点味道。
“那我们的谈判还有什么意义，杨先生，你也是这样想的吗？”顾彦砍向有些慌乱的杨玉荷。
杨玉荷当然不傻，自己顶多做几年牢，王宝山可是妥妥要判死刑的。自己陪他去死才不划算，按照这个警察说的，现在虽然和王宝山在一条船上，但他蹦跶的时间比王宝山长得多。
杨玉荷立刻开始打圆场，“不不，当然要好好谈，警察同志，你现在就向上级转达我们刚才提的条件吧！”
顾彦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苏琛的电话，这次该看他和苏琛的默契程度了。
苏琛那边一直和顾彦同步知悉着这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杨玉荷跟王宝山起冲突时，苏琛还小声知会顾彦，“狙击手正在找位置，如果王宝山再进行伤害人质的行为，随时立地枪决！”
苏琛见顾彦要打电话，便接通，同时也让许峥叫来杨玉荷的妻子。
“喂，领导，他们的要求又三步——”顾彦妆模作样地说。
还不等顾彦详细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一个带着浓重本地乡音的妇女声音。
“老杨，你是不想活了！你卖家药就算了，还绑架孩子，咱家萌萌知道了，铁定恨你一辈子！”
“老杨”两个字传来的时候，杨玉荷已经知道是自己老婆了。本来杨玉荷是想等这件事结束后再联系家人，但刚才见王宝山伤害那个人质女娃，他自然地想起女儿杨萌萌。他铤而走险赚钱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女儿、老婆？可如果女儿和老婆都恨死自己，那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
杨玉荷抢过顾彦的手机，“老婆，你怎么跟警察首长在一块？”
“嗯，我没事，你绑的三个娃娃的家长也在这里，他们跟咱们家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在外地打工的苦人家。有一家比我们还差点儿，老杨你到底图什么？”
杨玉荷的老婆已经提前由王局长交代过，此时该跟杨玉荷怎么说，她当然记不住王局长的那些说辞，但她自己也是那样想的便很自然地说出来。
“老婆，我，我知道我错了，但现在也回不了头，我拿到钱出国躲几年再回来。”
“你我都在警察跟前，你就算逃到国外，又能往哪躲？老杨，那三个孩子跟咱女儿差不多，你把他们放了吧！你进牢里蹲几年，我会带萌萌去看你的，等你出来，咱么一家子还是团团圆圆的！”
躲在墙边的王宝山早就忍不了，本来是谈条件的，结果成了杨玉荷和亲属的家常话了，他恨恨地瞪一眼顾彦，心里明白这是警方安排好的。
王宝山把手机从杨玉荷手里抢过来，厉声吼起来：“死婆娘滚，让警察接电话！你们给我听好了，立即准备一辆车给我，然后把路边所有汽车的油箱给我放干净！我看着你们放，再推三阻四，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王宝山便挂断，把手机扔给顾彦，“你去那边窗口，录像，十分钟！我要看到路边停的车辆，除了给我准备的那一辆外，汽油都放干净！”
顾彦是真没想到王宝山还有这一招，愣神间，王宝山又说：“十分钟时间，你把录的像拿过来给我看；如果没拿回来，你就拿着我割这小姑娘手指头的录像滚回去交差！”
那边的苏琛听着传呼机里汇报的情况，各个行动小组已经基本就位，但后窗的狙击手，因为窗帘的原因，二号目标王宝山不在狙击范围内。
“先拖住，找机会将王宝山引到那个帘子损坏处，狙击手会配合你击毙他！”苏琛告诉顾彦。
顾彦没有要按照王宝山所说去做的意思，而是拿着自己的手机，翻来过去的把玩，“这个手机不是我的，内存已经满了，存不了录像，用你的手机录吧！”
“呵呵，想趁机在我手机上安装什么跟踪的东西？我不会上你的当！把你手机里的东西删了不就行！”王宝山冷笑，举着明晃晃的刀子对着缩在窗下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顾彦将手机递到杨玉荷面前，“杨先生你来删！”
王宝山和杨玉荷都怔住，不知道这个警察是在耍什么滑头，但人在发愣或做其他事时，对于别人递过来的东西都会利索地接过去。
杨玉荷虽然没有要接顾彦手机的意思，但还是自然而然地往那个普通的手机屏幕上看，仅仅瞥了一眼，杨玉荷就非常迅速地接过或者说是抢过手机。
因为手机上正是自己女儿杨萌萌的照片，这张照片他也有，是女儿上补习班时，要班里同学帮忙照然后发给自己的。
在王宝山心里，杨玉荷和顾彦都是自己的敌人，他之所以同意让顾彦进到这室内如此靠近自己，其实只是引入自己和杨玉荷两个敌对面的第三方。他可没有忘记，昨天杨玉荷的女儿已经死在他手里，只是尸体藏的非常隐秘，警方肯定发现不了，更别说杨玉荷了。
杨玉荷疑惑地看着女儿的照片，他顺势想滑动一下点开看看。是否有女儿其他的照片。但这个照片是顾彦提前设置好的，是手机上为联系人设定的背景和头像，所以这个页面其实也是顾彦早就设置好的拨号页面。
这个警察同志想让我现在和女儿打一个电话吗？应该是的，他不想放我们，就想用家人说服我，我当然不怎么在意，能跟王宝山一起逃走最好，逃不走大不了坐几年牢。
所以，杨玉荷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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