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话说到一半时，中年白大褂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他意识到自己的确太过武断了，忽视了这个最为基础的问题。
但他之前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还是得嘴硬着强辩：“死者胃里是否有药品还不确定。”但语气已经沉下去不少，没有之前那么中气十足。
“那等尸检结果全面详细的出来后，你再找我吧！我先走了。”顾彦冷声说道。
这次他直接离开，再也没人阻拦。打车径直奔去冯局长家。
去冯局长家的半路上，顾彦就在网约车上接到了医院传来的电话，当然不是那个中年医生打来的。
一个年轻女声说，冯局长的胃里确实有不少安眠药，死者生前可能尝试过自杀或者被人强行灌药，甚至割腕也都可能是凶手做的。但死因是窒息，并不是二十一道斧劈的伤口，也不是割腕、安眠药。
这说明如果凶手不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变态外，那么冯局长很有可能就是自杀。这种结论还算中庸，依照顾彦的观点，自杀的可能性还要大一些。因为冯局长毕竟是一个警察，即便有凶手想杀她，也不会尝试各种方法，而且这些方法都还没有置其于死地。
在顾彦看来，这个用尽各种方法让冯局长现在成为尸体的变态的嫌疑人，非常可能就是冯莉翠本人。自杀同样是犯罪的。
赶到现场时，苏皖和苏琛在冯局长门外，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顾彦付车前时，就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太奇怪了，也没有任何入室的痕迹。”
“这个可说不定，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发现冯局长的尸体，并且把尸体转移，有痕迹估计也被他们破坏了。”
“确实没有多余的入室痕迹，冯局长最后的死亡地点是卫生间的浴盆，那里的每一个痕迹都可以对应到人，的确没有多余的入室痕迹。”
“是啊，挪走冯局长尸体的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又不是他们做的。”
顾彦扫完码后，收了手机，心里已经有数，又是一起自杀的案子。
“顾医生过来了，问问他那边的情况。”许峥最先发现顾彦的到来，指着正缓步走过来的顾彦说道。
苏琛和苏皖都向顾彦看过来，苏琛更是赶紧迎上来，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顾彦刚才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便淡然说道：“死者是自杀致死的几率有九成。”
“自杀？”苏皖第一个不愿意相信，惊呼道。
杨伍和许峥也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没要在现场找到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迹，但他们只觉得是因为现场被破坏，还没有找到线索罢了。却绝对不敢想，冯局长竟然可能会自杀。
苏琛呆了一下，沉声说道：“我们这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虽然不可思议，但目前似乎只能认定冯局长为自杀。”
“哥，不是吧！上面都认为是他杀，就是让我们来抓凶手的，结果现在调查出来没有凶手？”苏皖情绪有些不稳定了，她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似乎从接到那些突然出现在手机上的神秘邮件开始，她的情绪就有点难以控制。
顾彦清咳两下，说道：“我先简单说说尸体的情况吧！然后再结合你们现场的调查，我们再商量讨论。”
苏琛点头，这样最好，两边刚才都只是直接简略地说结论，具体怎么样都互不知情。
“尸体的死亡原因是窒息，准确地讲是淹死。尸体发现在浴盆里，应该是在浴盆里溺死。但死前，死者还服食过大量安眠药，尝试过割腕，之后是最严重的二十一道非常严重的斧劈伤口。”
顾彦顿了一下，望着苏皖、苏琛几人，示意他们是否有疑惑的地方。
苏皖马上问道：“你的意思是，冯局长一心求死，先是服药自杀，未遂，随后尝试割腕自杀也没有立即死亡；然后用斧头朝自己的脑袋，朝脑袋砍了二十多下，但还是没有死亡。最后到浴盆，放水淹死了自己？”
“没错，如果你们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线索的发现的话，这种几率有八成以上。”顾彦肯定地说道。
“谁会淹死自己啊？”许峥一脸不信的嘟囔了一句。
杨伍闷声说道：“那时候人已经神志不清，又重伤在身，即便是憋得慌，也动不了啊，淹死很正常。”
苏琛没有多做评价，而是说道：“我们现场确实发现了不少安眠药的药瓶，冯局长常年失眠，家里备有不少安眠药。一些药瓶上的生产保质期都是几年前了，这说明冯局长服药年份非常久，有很强的抗药性，所以服安眠药并没有致命。至于割腕，也确实在卧室发现一柄西瓜刀，刀锋有血迹拿去化验了。”
“看刀口，近期应该专门打磨过，非常锋利。斧头也找到，是一把非常破旧的斧头，刀口还有缺口，有点像山上砍柴用的。”
苏琛说到这里时，他自己因为疑惑眉毛拧了一下，顾彦也同样注意到这一个疑点。这里地处市南的高新开发区，这种斧头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它该出现在山旁常年砍柴的住户家里。
而冯局长家也没有任何农民背景，他丈夫一家经商，上一代同样是经商，农民身份要追述到祖爷爷那一辈儿去了。即便家里出现斧头，也不该是一柄斧口有残缺，经常使用的旧斧头。
顾彦只是在这里特地留了心，苏琛同样也没有因为新发现的疑点而终断讲述。
“尸体发现的浴室，因为尸体被抬出来时溅出、滴落太多水渍，不排除有线索被掩盖破坏的嫌疑下，是没有多余的信息发现的。浴室里的水很多，浴盆里的水几乎是满的，未满的体积就是成年女性的身体体积。”
“就是说，冯局长的身体蜷缩在浴盆后，开始给自己放水，直至死亡。水龙头是医院过来处理尸体的人关的。综合来看也没有什么异样。”
苏琛说完，看向微微低着头的顾彦，“我们发现的也就这些，你怎么看？”
顾彦道：“这么说的话，基本确定冯局长为自杀。但还是要调查她自杀的原因。”顾彦说这话时，看了苏皖一眼。
因为他们两个之前就小旅馆中年妇女自杀一案的事议论过，顾彦告诉过苏皖，他怀疑虽然中年女人是自杀，但也有可能有人诱使其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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