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柔脸
“阿姐！”
李元春抱着那小胖墩一块摔在地上。
娘啊，她的屁股啊！
小胖墩虽说比起大人来说算是轻了，但是李元春现在的身体可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屁股就那么一丁点儿肉垫着，磕到了冰冷结实的青砖石面也够她一阵好受了。
李元春一张圆润的脸瞬间皱成一团了。
这下可好了，她脑门磕出一个口子，屁股又遭罪了。
偏生，小胖墩并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了，一双白嫩的藕臂搂住了李元春的脖颈，亲亲热热地又喊了李元春一声。
“阿姐，你好久没跟宝儿一块玩了。”
宝儿？
李元春定睛瞅着怀里的小孩子。
小孩有着一对深似李元春的水汪汪大眼，眼眸清澈见底，格外招人喜欢。这就是李元春的同母弟弟？
她伸出手，忍不住戳了戳李宝儿嘴角隐约可见的一对酒窝，惹得李宝儿在她怀里“咯咯”嬉笑。
她记得，三月说过，李宝儿虽与她是同母所出，但跟李元春在府中不受重视遭人白眼冷落的地位不同。李宝儿在府中排行老七，年纪小，长得讨喜不说，更合了她那个自从醒来还未曾蒙面的，名义上的父亲李叶堂的眼缘。这个时期，李宝儿正备受宠爱着呢。
“不起来坐在地上做什么？嫌丢人还没丢够吗？”
冷不丁地，李元春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冷哼。
李元春循着声音，转过头，望去。
那原本在正房屋里待着的五姨娘也就是李元春的生身母亲，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门口这处了。
五姨娘不同于其他花枝招展的妾室，相反地，五姨娘连头顶上的几支发簪都格外素雅，连朵花都没有。五姨娘神色冷清，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李元春，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李元春放开了怀里的李宝儿，在三月的搀扶下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
“姨娘。”
五姨娘虽说是李元春的生身母亲，但李元春却没有办法直接喊她为娘亲。三月说，李元春幼时曾喊过五姨娘一声娘亲，下一刻却被五姨娘打了一巴掌。那巴掌声音之清脆，在屋里回响着。五姨娘不喜李元春，因而连她这个称呼也给狠心剥夺了。
幼年的李元春自此便改口唤自己的娘为姨娘，收敛了小姑娘天生会撒娇的本性，只敢在远远地地方偷偷巴望着五姨娘的回头一眼。
李元春不是原本的李元春，但也因为五姨娘这副冷淡模样给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五姨娘却没有再看向李元春，微微垂下眼眸，看向了站在李元春身侧的李宝儿。
“宝儿，过来吧。”
上一刻，眉眼还是结满冰霜，下一刻却是笑得如三月春水般温柔无痕，那眉眼像湖水般慢慢荡出了些许波纹，艳丽而光彩夺目。也是在这个时候，李元春才终于知晓为何五姨娘能得到李府当家的宠幸了。
世人对美人一贯是宽容的。
李元春这般想着，脑子里却闪过一张脸。
也不尽是如此呢，至少前世的她便没能这般幸运呢。靠美色上位，是最差劲的一招了，她连这招使出了也没办法成功，真是失败呢。
李元春站在门口，目送着五姨娘牵着那李宝儿渐渐远去的背影。李宝儿一脸不舍，三步一回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眼巴巴地瞅着李元春。
过会儿，李元春也抬脚迈上了回廊，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回去。
一路沉默，跟在李元春身后的三月一直紧张地瞅着自己的主子，嘴巴张了张，多次想出声，却奈何怕李元春不高兴了。然而，在路过花园之时，李元春似乎知晓了三月的意图，突然出声问道。
“三月。”
“是，主子。”
三月立刻来了精神了。
李元春却没有看向三月，眼睛一直瞅着前方，一双杏眼微眯着。
“三月，我头顶上的两位姐姐可是成亲了？”
三月听闻，连忙说道。
“二小姐半年前刚嫁给了刘相爷家的二公子，三小姐只是订了一门亲事，可还没成亲呢。不然那三小姐也不会总是欺负主子你了。”
一提起这个三小姐，三月又是忿忿不平了。
李元春扭头瞧了瞧三月气鼓鼓的样子，倒是轻笑了一声。
“既然三姐还没成亲，为何轮到我嫁人呢？”
三月这下犹豫了，神色紧张，盯着李元春的脸看，就是没有轻易出声回答。
李元春垂下眼眸，眼神由柔和突然变得锐利，看向三月的时候，李元春脸上毫无一点笑意。
三月被李元春这般瞅着，倒是吓了一跳。
“哎，主子，你怎么这么看着三月？我这不是为了主子着想吗？主子你不得五姨娘疼爱，又受不到老爷的重视，三月觉得主子已经够可怜了，不想再打击到主子了。”
三月与李元春相处的时间不短，饶是李元春这样冷淡的神色，也只是吓了三月一跳，过后她便开启了话唠的模式，开始碎碎不停地念叨起来了。
“主子，原本不应该是你嫁人的，那罪魁祸首是三小姐啊。”
“哦，这怎么说呢？”
李元春一边走着，一边听着三月的细细解释。
“主子你订下的那一家原本便是三小姐的娃娃亲，原本也是门当户对，然而两年前那人上了战场便音讯全无了。夫人怕三小姐守活寡，三小姐当时又与现在的未来三姑爷情投意合，因此，夫人便想到桃李代僵，将三小姐改为主子你。让主子与那人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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