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呼,两边的林子和景物都在朝着身后飞速掠过……
陆林一边疾奔,一边尝试性的学着某个女孩,发出了那种癫狂而怪异的笑声。
这笑声,像夜枭一般……
让人很不舒服。
但在这笑声之中,陆林心中那沉重的压力,却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恐惧也没有了……
留下来的,只有越来越浓郁的战意。
还有少年人的狂傲!
回归之后,陆林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有些不太适应眼下这和平而平淡的生活,除了被黑暗侵染的噩梦之外,还有好多次,他都忍不住地梦到了郸寨县城的场景……
很多很多的细节——那些原本都被他忽略的细节,就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倒放。
在唐胖子、潘勇这些故友的眼中,陆林还是那个陆林。
那个值得信赖的、成熟稳重的朋友……
甚至还有点儿年少轻狂。
但是……
郸寨县城的河风啊,它吹老了少年郎!
对于陆林,那一阵子,虽然时间短暂,但他仿佛已经经过了一整个人生。
人,在知道了天地,懂得了敬畏之后,总会有一段时间的沉沦。
天高地厚,人得思谦。
所以陆林回归之后,就一直显得很低调,即便是遇到了好几波的挑衅,他都选择避而远之,不断地退让……
在很多人眼里,这个陆林,大概就是个恭敬有礼、知进退的后辈。
一个幸运儿。
如此而已。
别说宇文皇图,就连那什么白景重、阮文亮,都有点儿瞧不起他。
一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却活成了忍者神龟……
就算有点儿本事,那又如何?
呵呵……
但是,此时此刻,在那一阵夜枭般癫狂的怪笑中,陆林又找回了在郸寨县城里大杀四方的畅快来……
风儿啊,你告诉我,你快乐吗?
大树小草,你们生于斯长于斯,存留于这天地,你们快乐吗?
啊,你们没回答我啊?
但我特别想告诉你……
我不快乐!
我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事儿憋在心头,却从未有敢与任何人说起过。
即便是喝得酩酊大醉,即便是喝到了泪流满面……
我都从不与任何人说过我的后悔。
和难受……
和悲伤……
和痛苦……
和一切的负面情绪……
你们都觉得我是一个在情感上天生强大的人……
你们都觉得我能够扛下一切……
但是,我也是人啊!
我真的……
不快乐啊!
……
我不快乐啊啊啊!
……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
哈、哈、哈、哈!
……
“卧槽,那几把人是个疯子吧?”
阮文亮跟着大哥阮文京在林间飞纵着,瞧见那人越跑越快,然后发出了怪异的笑声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想到大哥阮文京已然是老牌的大天师,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半步真人”时,那有些慌张的情绪多少有点儿疏解。
而听到他的话语,刚刚从华山赶来的阮文京却说道:“你管他是不是疯子——他背上那女人,应该就是张信灵吧?”
阮文亮使劲儿点头,说道:“对,那妖女,化作了灰我都认得。妈的,五十万颗原始精魄啊,曹文斌那狗日的,真舍得出……这回震旦商会,是要大出血的节奏了……”
阮文京冷声说道:“你管震旦商会出不出血?钱落在咱们手上,才是最重要的——对了,通知到黄师叔了没有?”
阮文亮嘿然笑道:“通知了,他马上从那边赶过来,肯定能拦住这厮……你说的对,贪狼这回栽了,就算是重回高位,也不复从前的威信了,而且曹文斌这么一搞,震旦商会还不知道啥时候恢复过来呢,还不如把肉闷烂在咱们华山锅里……”
他还没有说完,前方林子突然间传来一声巨震。
轰!
阮文亮大喜:“黄师叔到了,嘿嘿,拦住人了!”
阮文京没有他老弟那么多话,但此刻却也是双眼发光,咬牙说道:“走,赶快过去,晚一些了,到时候分不到功劳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大把赏金,两人越发心热,匆匆来到了前方林子。
而还没有走到近前呢,阮氏兄弟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阵狂风吹来。
两人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阮文亮瞧见刚才那个戴着面具、发出夜枭一般怪笑的男子,此刻正在与他们华山的黄一飞黄师叔战作一团。
那黄一飞乃华山派真人级别的高手,而且成名颇早,算是名列前茅的实力派。
华山虽然不算是道宗大派,但因为地处关中的缘故,大部分初次接触天道系统的老秦人,都选择此宗门。
黄师叔能够成就这真人之位,并且成为华山派里一等一的人物,自然是有着超卓实力的。
然而……
那被他们寄予厚望的黄师叔,居然在与那家伙交手的过程中,落入了下风去?
这情况,谁能想得到?
看着原本实力强劲的黄师叔与那人交手,却被对方连连怪叫,疯子一般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连带着周围一大片的树林都化作狼藉,原本兴冲冲过来分润功劳的阮家兄弟顿时就面面相觑,有些难以接受。
至于那张信灵,却是不见了踪影……
不过那阮文京也是个人物,几眼扫量之后,立刻判断了场中局势,对着老弟交代道:“你在此掠阵,然后通知一下曹文斌,我先上去,帮黄师叔扛住压力,好让他使出荆棘结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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