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斯的情报价值是无可估量的，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灯塔不断升级她的超虚拟系统，伯恩斯掌握的情报也会迅速过时。这是我担心的事情。”
————苏玲玲
不过没有时间犹豫，江小洋下令切断通讯电缆，然后潜艇加速离开。最坏的情况，只能是“潜龙”号完成任务后，自行浮到水面上，那样一定会被敌人反潜机发现，或许会给灯塔找到重新开战的口实，不过江小洋也知道政治这回事，这次和谈其实是灯塔提出的，也许她更想要暂时和平来修复破损的战争机器。
429通讯中断。赵青可以通过外部摄像机，看到电缆从边上掉落下去。他转向林慕白，林慕白倒是很镇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8000米了，快到海底了。”赵青说。
“我们的氧气能坚持多久？”
“坚持个两天吧。如果我一个人下来，就能多坚持一倍的时间。”
“你别瞧不起我，我会起作用的。”林慕白异常敏感，立即表明了自己的价值。
“我没那个意思。”
“我面对过的危险也不少。”
赵青不在与林慕白争论危险的定义，虽然他认为林慕白其实从未很靠近危险。
深度读数已经接近80000米，这是这种深潜器的极限深度。
“到海底了吗？”林慕白问。
“差不多了。这里的极限深度超过一万米，不过根据战前的海底地形图，我们下面，是一片凸起的地面。”
赵青试图减缓潜艇下潜的速度，他开始手忙脚乱给压载水舱排水。同时开启引擎，以获得一些缓慢的速度。由于这种深潜器的外形限制，无法获得更好的浮力外形，另外这个东西也没有控制俯仰的舵，操控它在水下航行，同样十分困难。赵青试图控制住它。“潜龙”唯一较之正经潜艇优势在于，这艘潜艇可以看到外面，通过几部摄像机。当然看不太远。
“看，海床。也许会有一次轻微的‘着陆’。”
他话音刚落，深潜器就重重撞到海底，四周扬起尘埃，是的探照灯范围内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潜龙”号似乎还歪向一边。赵青开始手忙脚乱调整。
林沐萍则用水听器，观察外部。
“我听到奇怪的声音。”
“是我们引擎的声音吧？”
“不是，不是，是刚才黄瑞陆到的那种声音，而且声音变大了。”
赵青慢慢调整浮力，使得潜艇终于摆脱了坐底的尴尬状态，稍稍浮起。但是平衡很难掌握，潜艇随即又跌落下去，撞到海底。
“别动了。”副驾驶席上林慕白阻止赵青继续上浮。
“听，它离我们很近了。”
赵青这才停下操作，精心倾听，果然那种如同来自地狱的鼓声再次出现，微弱却又可以辨认，根本不需要声音放大，它就在舱外面的某个地方，听上去“砰！”、“砰！”的，间隔很长，但是越来越清晰。
“它在移动？”赵青自问道。
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因为不仅仅是可以听见，坐在座舱里，也已经可以清楚感受到每次声音带来的震动。
四周腾起的海底淤泥开始降落下，赵青转动探照灯四处观看。四周一片漆黑，探照灯根本照射不了多远。但是震动每次都更强大些，那个声源不仅在移动，而且就在眼前了，只是还看不到。
一根巨大的东西从头上落下，正砸在小潜艇边上。赵青赶紧调整摄像机视野，那显然是人造的巨物，探照灯照射到时，可以看到寒气逼人的金属光泽。这样东西的边缘有锋利的倒齿，看上去不是善茬儿。
第二条“腿”落下，砸在小潜艇的另一边，赵青意识到，自己正在某个靠腿行走的东西下面，他赶紧抬起视野向上看，但是摄像机仰角不足，看不到正上方。当然这个东西设计时，更多考虑向下的视野。第三第四条腿从两边隆隆过去。显然有一个巨物真的在海底行走。
“她又搞出这些鬼名堂了。”赵青笑了起来，某种程度上她是人类里绝少数能欣赏灯塔奇思妙想仿生武器的人，甚至于沉迷与其中。所以他编写的手册即使不署名，也很容易被认出来，因为语句更生动。
“是机器螃蟹。”赵青立即发明了一个描述灯塔装备的新词，他刚刚注意到了第五第六条腿，但是毫无疑问还会有最后两条，他大致能猜到灯塔的恶趣味能搞出个什么东西来，尽管他还看不到这些金属腿上支撑的那个东西。
林慕白终于显露出来一丝恐惧，之前的镇定部分来源于她从未真正近距离看过灯塔这些超级脑洞造物，感受它们的压迫感。
赵青再次调整浮力，这次比之前熟练得多，他已经数量掌握了手上应该有的分寸，仅仅通过两次挫败。
而且他很确定，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开探照灯，这个庞然大物并不对光线敏感。它在海底行走时发出的声音倒是足够遮盖“潜龙”的动静，不过对于声音还是得十分小心，因为大部分水下兵器都是靠听的。赵青没有使用动力，而是识相地悬浮在海水中，等着它走开。海底沼气浮起的声音，暂时可以遮盖压载水舱排水的声音，不过不能操之过急。
那个东西在离开，它的全貌渐渐出现在了赵青的摄像机视野中。果然是一只巨大的钢铁螃蟹，但是并不横着走，它向前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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