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在一条相对冷清的街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书店,名为德文书店,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此时,书店里没有顾客,只有杨森和周萍两个人坐在柜后在看书,看了一会儿,周萍将书放下,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长唉一声,然后对杨森嗲气道:“我们回家吧。”
杨森淡然一声:“不行,做生意哪有只开半天就关门闭店的?”
周萍:“现在谁还有心思买书啊?”
杨森:“我们开店又不是为了卖书,这些书你要好好读,将来肯定有用。”
周萍:“整天陪你在这看书都无聊死了。”
杨森:“那你就更要习惯这种生活,以后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会更无聊的。”
周萍不禁好奇道:“你说啥?以后就我一个人?那你干啥去?”
杨森:“我去给共党做事。”
周萍不屑道:“你想的倒挺美,他们会用你吗?”
杨森:“干什么不用?你知道共党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样的人吗?”
周萍:“缺什么样的人?”
杨森:“有文化、能张罗、会管事儿,年纪不能太轻也不能太老,就象我这样的。”
周萍将嘴一撇,“你就想美事儿吧,人家有好几百万人呢,干嘛要用你啊?”
杨森一笑,“信不信由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是跟你吹,用不上一个月,我就能当上一个小干部。”
周萍:“你最好还能当科长,还让我做科长太太。”
杨森:“那个不现实,大领导还得人家共党自己当,不过以后我还是有机会的。”
周萍半嘲地哼笑了两声,然后站起身,道:“你就自己在这做美梦吧,我出去逛一圈,散散心。”还没等她迈步,从门外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她认识,正是张月,她知道张月和杨森之间有暧昧关系,所以一屁股又坐下了,漠然地看着张月。
见书店里没有别人,张月直接走到杨森近前,道:“老板,有指示吗?”
杨森:“今天晚上你放出风去,就说你要回上海了,然后明天你就真的回上海吧。”
张月:“然后呢?”
杨森轻叹一声,“没有然后了,让上边重新安排你的工作。”
张月:“您为什么要送我走?是因为林夕吗?”
杨森点头,“我怀疑他就是共党,所以你已经暴露了,不能再留在南京了,否则我们几个都有危险。”
张月:“可他也认识您啊,您留在南京不也很危险吗?”
杨森无奈道:“说实话,我也想走,可是没办法,我怀疑他是共党,可手上却连一点证据都没有,所以这话我还不能跟局座说,所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呆在这里,尽量躲着他吧。”
张月:“原来您对他的怀疑全都是猜测啊?!”杨森点头,张月又道:“那如果他不是共党怎么办?那我们不是损失太大了?”
杨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以为我会是无端地猜疑他吗?如果他真是共党,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张月:“那您得想个办法验证他一下呀?”
杨森:“怎么验证?我们现在要风没风要雨没雨,怎么去验证他?而且连局座都没验证出来,我们又能做什么?”
张月想了一下道:“那我就等共军进城以后再走吧,如果他真是共党,到那时候他就会公开了。”
杨森:“那如果他不公开呢?”
张月:“就算他不公开,那还有孙启光呢,如果他真是共党,那孙启光一家就肯定没死,只要共军一进城,孙启光一家就会回来了,就算孙启光一家不露面,那严家也不会再严守秘密了。”
杨森点头,“你说的很对,到那时候所有谜底是全都会揭开了,好吧,那你就暂且还留在南京,不过学校那边你还是要放出风去,还说明天要回上海,然后你就到我这来吧,这段时间你就和我们在一起,静观其变。”
周萍很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想了一下,道:“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去试探一下严家老爷子。”
杨森:“没用的,那老头很精明,三七、五七、七七,还有清明,严家都去上坟了,就算孙启光一家真没死,人家也是早有准备了,试探也很难得到真相的,如果再弄巧成拙,我们倒有麻烦了。”
周萍:“老爷子是挺精明的,不过我觉得老太太有点傻乎乎的,你把老头调开,我问问老太太。”
杨森眼珠转了几下,忽一笑,对周萍道:“别说,你这主意还真不错。”说完,站起身,道:“走,我们现在就去严家。”
严家也是独门独院独楼,也是一个小富之家,这段日子杨森和严一生老先生混的很熟,他时常登门拜访,跟老爷子下下棋,聊聊时事,他知道老爷子喜爱书法,所以每次前去也都会给老先生送些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所以严老先生跟他也是越来越投缘。
佣人把杨森和周萍让进院,严老先生从小楼里接出来,见面便笑问:“杨先生,今天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杨森笑回:“这两天我心情有点激动,干什么都没心思,就想找个人聊聊,可有些话跟别人聊不到一块堆儿去,我也就跟您老投缘,另外呢,我还想请您老给我写幅字,所以就来打扰了。”
严一生:“快请,快请,说实话,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也正想找个人聊聊,咱爷俩还真是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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