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筒!”刘春兰眯着眼睛,并没有抬眼看摸在右手上的牌,左手轻轻弹出一圈烟灰,无名指上硕大的黄金戒指煞是醒目。
“我看看,我看看。不要了——吧。”
下家的李霞瞪着画得像熊猫似的大眼睛盯着桌上打出的牌,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等下!”
许璇刚刚摸到手牌的手突然一把被李霞打掉,“我要碰二筒!”
“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不要了么?”
许璇揉了揉被打得发红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抱怨了一句。
“谁说的?你哪只耳朵听见了!老娘什么时候说不要了?是你爪子伸的太快了晓得吧?”
李霞噼里啪啦,一连串反问句压的许璇毫无反击之力。白色高领毛衣包裹着的胸前两块高耸的丘壑,过于激动而愈加显得硕大汹涌。而刚刚手舞足蹈间手背无意间猛地碰了一下面颊,刮花了一大片脸上的浓妆,配着夸张的大红唇,在强光灯的照耀下,更显得气势凌人。
“刚刚我明明....”许璇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了。这个三十出头,面容小巧精致的小学音乐老师,显然不是十五岁自己出来独立闯荡,胆大泼辣的美容院老板李霞的对手。
“李老板。”刘春兰转了转身子,对着李霞慢慢吐了一口烟,厌恶地说道:
“看你也不像是没牌品的人吧?”
李霞右手拍了下桌子,正要站起身来耍泼,对面的何生生在桌底下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李霞的腿。
“好啦好啦。一张牌而已,别坏了兴致嘛。李老板就当让我们一把啦!许姐姐继续摸牌吧。”
何生生笑嘻嘻地冲着李霞说道,左手隐蔽地做了个OK的手势。
“成了!”(胡牌)
李霞一把抓过何生生刚刚打出的五筒,麻利地插到面前的十三张牌中,推到。
“清一色一条龙十只花,四翻两百块!”
何生生一边叹气一边把钱递过去,“今天看来是三吃一嘛。”
“小何——”
刘春兰伸出带着金灿灿大戒指的无名指对着何生生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可不像你平时的水平。牌场无父子,你可不要客气哦。”
“再打一圈吧,再打一圈我得走了。”许璇不停地看着放在桌角的手机,略显焦急地说道。
“哎。说好了打到进花园(一种麻将规则)嘛。不带这样的。”刚刚许璇连胡了好几牌,李霞还想翻本,自然不愿意提前结束。
“也不差这半小时,许小姐。”刘春兰一边洗牌一边细细地看着何璇。
“许小姐长得真好看,看着倒有点眼熟。我们是第一次打牌么?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刘春兰扭头看了看左手边的何生生。
何生生左轻轻手捂住嘴巴,右手卷起兰花指做了个惊讶的动作。
“吆!莫非你们两个认识呢。怪不得我今天尽是输钞票的。”
“哪有哪有。”许璇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我家住在西城,平时都在那边打牌。今天是第一次来这边......”
“哼!”
李霞厌恶地打掉一张东风。“你们认识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美容院在城北,打牌的地方就在街对面的一家棋牌室——街坊邻居都知道。除了生生,你们俩我是头一次见。”
“咦?”刘春兰重新点起一直女式细烟,“你们都说平时都不在这边——今天外面倒是刮了什么风把各位给吹过来啦?”
“嗨!我们那片儿的派出所突然说什么年前抓赌,大检查。棋牌室的老板吓得不敢开门了。听说全T市就这家还敢在白天营业——”
“这老色鬼也够闲的,打个小麻将他也管!”李霞自言自语莫名其妙地说了好了一通。
许璇也附和着点点头——显然她也是被最近全T市刮起的抓赌旋风逼到这儿的。
“听说全城棋牌室都关门了,这一家老板还挺有本事。不过这家不会也被查吧?”
许璇生性胆小怕事,虽然之前何生生一再保证,此时还是有点担心。
刘春兰傲然一笑,翘起粗壮的二郎腿,“这儿有我,你们想打麻将随时过来,谁也不会管着你们!”
“哎吆。刘大姐口气倒还不小呢。”李霞连输了好几把,心里一直憋着口气,怪声怪气地说道:“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嘛?”
“也差不多吧。当然,一般层次的人是理解不了的。”刘春兰惬意地猛吸了一口烟。
“哈。刘大姐一看就是富贵相,哪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比的呢。”何生生笑着打圆场,
“三条。”
刘春兰胳膊悬在半空抖了抖,腕口露出一个光洁的淡绿色的玉镯子,慢腾腾地伸手去摸牌。
“我碰!”
李霞一把抓起何生生打出的三条,“都两个馒头一个洞,谁又比谁差么?”
“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摸上牌了?”刘春兰一脸不悦,大声质疑道。
“是你年纪大了吧?耳朵不灵了。”
“你......”刘春气抖抖地指着李霞的鼻子,“你说谁年纪大了?”
作为糟糠之妻的正宫太太,尤其丈夫非富即贵的,年老色衰之后最担心的便是小SAN小四们的青春无敌。而“年纪”两个字正是最不愿被提及的心头之讳。
“好好好,我尊老爱幼,这个三条,我不碰了。”李霞笑嘻嘻地把三条重新扔到桌子中央,双手故意托了托胸前傲然耸立的两坨肉,“你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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