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凡拿起手机，麻利地打开了里面的一段音频录音：
“喂，是矫强同志么？林池翁是你的高中同学吧？我是招商局局长陈有满。小林两年前意外死亡，死之前留下了一张奇怪的照片，经过两年的研究分析，现在我终于破解了这其中的秘密!你别激动，听我说，照片我已经用邮箱发给你了。你现在马上打开邮箱。低调点，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原来高老三一伙，一直利用警局内部的那个废车放置场所进行走私交易……”
“这，这——”
陈有满惊讶得目瞪口呆，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这个不是我说的!怎么可能是我!不是我!”
“哎呀，赵局长，别谦虚嘛。学雷锋呢，做好事不留名？不管您怎么谦让，这个声音听着明明是你，电话是从你座机打过去的，邮件也是从你电脑的IP发过去的，你说不是你，我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你别太得意!这个，这个通过公安系统的音频分析，能查出来是假的!”
“哎，赵局。您想多啦。前面几段资料，会交给警察叔叔，不过这一段，只会流到Z省王某根那个团伙的手里。我听说，他们的残党，一直提着砍刀到处在找那个向警察告密的人……”
“你……”
陈有满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的肌肉也因抽搐变得扭曲狰狞。
“徐不凡，你，你非的要和我同归于尽，对么!”
“哎，赵局长，此言差矣!没有人和你同归于尽，是你即将孤独地走向灭亡！我再纠正你一遍，这里没有徐不凡，你说的那个名字，是个鬼!”
“这么说吧。”徐不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已经快抬不起来，今天能撑到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了。
“过了今天，这个叫徐不凡的鬼魂就会消失，我说的是，永远的消失。关于他的一切资料，都会随风而逝。没人会在意他的名字，他的长相，他的背景来历。别人会记得的，是一个由你赵大局长精心找来的托儿，一个幽灵鬼魂！在你的指挥和策划下，这个鬼魂成功地帮你除掉了一个又一个对手，保你成为招商局的一把手，也一步步助你的赵兄登上市长的宝座!”
“不，不对！你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算计我!不可能!你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怀疑我!”
“错!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了最后几步我走的有点急，这盘棋的开局，我自认为没有留下破绽!”
“哈哈。赵有满，你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你的破绽是，一句称呼!刚开始，我的确怀疑所有的事情都是样正达搞的，所有的线索也确实是指向杨正达，包括那个余胖子，不也是杨正达一个远房亲戚么？你通过你的‘线人’，绞尽脑汁地想把所有的矛头引向杨正达。不过，我这人有个很好的习惯，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在刚开始，我就同时对你和杨正达都设了防备。总归，坏人逃不出你们其中一个。后来事实证明，杨正达不过是高其右圈子外围一个小喽啰罢了。2015年6月7日，也就是林池翁被杀的那天下午，我恰好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当时他在打球，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不过，我分明听到他说了一句‘晚上我老板叫我一起去参加一个聚会’。林池翁和我同窗六年，性格，习惯，做事风格，很多方面，我们都极其相似，这就包括对人的称呼上面。‘我老板’，自然指的是招商局的领导，咋听之下，结合后来发生的事情，很容易以为是杨正达。不过他和我都有一个同样的称呼习惯：对于自己的直线上级，会直接称呼职务；而对于非直接上司的其他领导，一定会在职务前面加一个姓。2015年，李阳还不是业务一处的处长，当时林池翁是直接汇报给你的。所以，他所说的‘我老板’，不是杨正达，而是你!你明明知道那天高老三一伙是设下鸿门宴，还偏偏骗了林池翁过去！当时林池翁对高四德一伙已经有了很强的戒备心里，要不是你，林池翁一直视为师长，偶像的你，出面组织，林池翁当晚根本不会冒雨去参加那个聚餐!赵有满，以你的聪明智慧，我相信你早就看穿了陆俞厚和高四德的小把戏，但是，你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你们赵家的派系利益，竟然暗自配合，将你的下属，你得意门生的性命，当做筹码，来作为获取利益的交易工具!所以说，你，才是害死我兄弟螃蟹的最终幕后黑手!”
徐不凡已经极度疲惫，几乎要昏昏入睡，咬着牙双手撑着桌子，将心中的所有怨恨和诅咒化作一句怒吼：
“赵有满，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呵呵。徐大伟，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好人都是你，我就天生是反派大boss么？你自己刚刚都说了，余胖子贪婪，杨正达贪杯，高老三贪色，高四德懒惰成性，体重太大而不得治，陆俞厚狭隘妒忌，卖友求荣害人害己。高其右嘛，心比天高，过于骄傲而自缢。按照你的逻辑，别人都是犯了像天主教的七宗罪这样条条框框的真理大义而走向毁灭。我也可以说，你的兄弟，林池翁，螃蟹，在篮球场败人无数，到处逞能炫耀，可是犯了伊斯兰教的大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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