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气急败坏的样子的逗得陈果乐个不停，宋颖服了她的笑点：“你也挺厉害，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
“为什么笑不出。”陈果说，“我不会死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她下意识地抱住怀里的玩具熊，就像抱住自己心爱的人。
她深信自己不会在此殒命，没亲手杀死那个银发的男人之前她绝对不会死。
肖琴不再烦宋颖，一个劲地扒着陈果问东问西，问她年龄问她星座，问她为什么这么厉害，陈果好脾气地一一回答，说自己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宋颖挺佩服她，她是厉害，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这么有耐心和一个智障聊天。肖琴问一长串陈果也就回答一两个字，问到最后自己也有点干，目光在陈果身上打转，最后落在她怀里的玩具熊上。
“咦？”肖琴将她的玩具熊抽出来，“好可爱的玩具熊，就是有点脏了。”
陈果立即将熊抢了回来，沉下脸警告道：“别碰它。”
肖琴好不尴尬：“不就是一只熊么？这么凶干嘛。”
陈果没理会她，把熊重新藏回衣服里。
肖琴觉得这熊一定有故事，追问不止，陈果任凭她怎么问都沉默不语，当她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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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从隔离区坐电梯回到工作区时，工作区一改往日的忙碌和讨论时的窃窃私语声，安静得反常。
医生们一排排地站在实验室中心，还有武警部队的领导、SDTG的人。
有人在前方讲话，声音铿锵有力。唐玉在人群的最后好奇地往前打量，腰一下被搂住了。她条件反射地一脚剁了下去，高跟鞋跟毫不留情地戳在刑君的脚面上。大领导在前面发言刑君还不敢叫，疼得扶额捂脸原地跳脚，眼泪一包藏在眼睛里，指着唐玉想要痛骂。
唐玉道：“谁让你爪子乱伸。”
刑君倒吸凉气想要减缓疼痛，咬牙切齿对她说：“我这不是看你迟到了特意给你留了位置想带你过来，你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脚。”
唐玉问：“这是谁来了？”
“你成天待在实验室呆傻了？大领导来了都不知道？”
“哪个大领导？”
“这次‘远航’任务的负责人，两杠四星。”
来了个大校？唐玉纳闷地看着刑君：“这事儿这么大？”
“可不。”刑君说，“我来了，又来个大校，你说事儿大不大？”
刑君常年口无遮拦，唐玉还在上小学时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但作为SDTG的负责人，只要她出现的地方通常意味着有特殊事件发生，个顶个的棘手大事。支援L城的行动名称为“远航”，唐玉本来一直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没想要参与什么行动，刑君跟她透露了口风，说L城的大震的起因正是苏教授秘密研究的“基因咀液”。唐玉对神秘的基因咀液一直都很着迷，遗憾没有机会见到苏教授本人。对于刑君所说基因咀液引起大震这事儿唐玉不太相信，地震怎么可能和一瓶液体有关？
“你去了就知道。”刑君忽悠人的功夫一流，还真将唐玉忽悠参加了“远航”。来到L城之后所目睹的一切让唐玉知道事态正在往更加严重的深渊跌去，隐约担忧着就快控制不住。
大校年龄不小，一头黑发和笔直的腰身都透着一股不服老的刚毅，左眼上方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大校字字句句都在安抚士兵，给大家打气，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大家放心，这次行动绝对是加官进爵的快速通道。
大校一番鼓励之后效果显著，无论是军医还是武警全都满面红光跃跃欲试。也是，和平年代想要晋升无比困难，有战争才有军功，有军功才能往上爬。谁都是在用青春赌明天。
唐玉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反正也站在最后一排，很适合溜走。她惦记着今天的观察记录，不知道玻璃笼子里的两个人退化情况如何，她离开实验中心回到办公室，夹了文件夹往实验室方向走去。
启开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门，实验室里已经有人先来一步。她读硕士时的老师何教授正和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在说话。
站在何教授身边的男人非常高壮，一双肌肉虬扎又布满伤痕的手臂交叉在身后，站得板直，侧脸英俊，高挺的山根鼻梁之下鲜红的双唇是他浑身上下唯一女气的地方。他有些疑惑地问何教授：“所以您的意思是……她们往猿人的方向退化了？”
何教授点点头。
另一位女性拄着拐杖，黑发铺在肩头，不太理解地看了高壮男人一眼。
唐玉见过这两人，他们是刑君的同事，SDTG的成员江风和曲灵。
这时曲灵发现了唐玉，何教授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身来：“哦，小唐你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唐医生，负责隔离区的检查和数据收集，是咀液抗体血清研究小组的主干成员。别看她年轻，其实非常厉害。”
唐玉上前：“两位好，我是何教授的学生。”
原来江风和曲灵已经将苏教授后来研制出的“稳定的基因咀液”从暗礁的手里夺了回来，他们两人都受了伤，江风肋骨裂了，身上各种伤口深可见骨；曲灵腿断了，额头上缝了十几针。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将基因咀液抢了回来，却目睹这一场毛骨悚然。玻璃笼子里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因为密闭效果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唐玉发现年轻女人今天居然没吵没闹，长长的双臂突兀地耷在身体两侧，厚厚的双唇微微张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像在发呆。
确切来说，她这张脸看上去已经不太像个正常人类了。她的表情充满疑惑和毫无目的，昨天她还在求救，还能意识到钱这种只存在于高度发达的文明之中才具有价值的东西说不定能帮自己脱险。仅仅一天时间她就完全变了，退化的速度加快。
“我不太懂你们科学家研究的东西，我想知道的是，稳定的基因咀液可以让她们恢复原来的模样吗？”江风问何教授。
何教授说：“暂时还不能确定，一切都有待研究。小唐。”
唐玉：“是。”
“今晚开始没那么舒服啦，咱们有活儿干了。”
何教授说得轻松，唐玉明白稳定的基因咀液到手，一定要找到解除病毒的方法。这不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是命令。
就算没有命令她也已经蠢蠢欲动。
这世界上一切藏在黑暗背后的真理都让她着迷，都让她可以奋不顾身去探寻，区区睡眠又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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