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见,萧重鸾将沈幽叫了过来,让他替贺樱宁探探脉,看下贺樱宁身子是否康健。贺樱宁知晓萧重鸾这是忧心自己,十分配合,沈幽检查过后,嘱咐了些平日里的生活习惯问题,贺樱宁打着哈哈附和过去,撩了袖子。
“我新学了门做菜的手艺,你们给我捧个场?”
萧重鸾与沈幽配合地应了声好,贺樱宁便一头扎进厨房里去了,沈幽收拾好药箱,看了眼屋内,问:“华宁出去了?”
“嗯。”
“是……李大娘说的那事?”
萧重鸾不答,沈幽心里叹了口气,道:“我看您面色,便知您后悔得很。”
他伴驾多年,萧重鸾的心思,大抵能猜到个**不离十。
萧重鸾扶了额,挡住了自己的面色。
“当真……这般明显?”
“华宁就是比我还早觉察您的心思,才会与您闹脾气。”
萧重鸾微微睁大了眼,顿了顿,道:“不,我并不是……在后悔当年救他的决定。”
“那您是……”
萧重鸾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不出口,从华宁说出李大娘来牵红线的第一句话时,他就要把自己淹死在醋缸里了。
这些年来,他的占有欲有增无减,可同样增长的,还有对华宁的畏惧,以及随着自己的不断衰老而落地生根的怯懦。
他从不知有朝一日这些弱者才会有的情绪会困住他,可事实就是事实,当他看见自己第一根白发的时候,对于未来的恐惧就根植进了他的内心。
华宁风华正茂,他日渐衰老。
“您在……害怕连累他?”
“呵。”
“华宁的性子,您该比谁都清楚,他并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我明白。”
华宁的性子,他比谁都明白。
正因为明白华宁的痴情,他才会不断思索,必定会死在华宁面前的他,究竟会对华宁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经历过华宁的数次死亡,比任何人都清楚所爱之人死去时的绝望。
他有被华宁深爱的自信,却奢望华宁能够在那一日前,不要再那么将他放在心上。
入夜,华宁终于回了家,贺樱宁正在小院里乘凉,两人一见面,便凑在了一处,说起了这些年的事。
华宁向来是不在意享乐的,这次交谈,却能对这些年的游历侃侃而谈,哪里风景独好,哪里美食一绝,说得头头是道,贺樱宁听得开心,赞了一句:
“我从来没想过,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
华宁愣了一愣,垂下眼笑了笑。
“我自己也不知道,竟然能将这些事都记进了心底。”
他与贺樱宁分开,回了自己房里,萧重鸾蜷着身子在被子里睡熟了,眉头微微皱着,在梦里也不得轻松的模样。
华宁坐在床边,抚了抚他的眉眼,手伸进被里,解开了安睡之人的寝衣。
“啊……啊……”
萧重鸾醒来时,腿根生疼,华宁见他清醒,不思悔改,犹扛着他一条发颤的腿,肆意进攻。
“混……混账!啊……啊!”
萧重鸾被久违的快 感冲击得忘了自己建起的高墙,双手死死抓住了华宁的背,一丝也不肯放开。
“那里……用力……啊——”
华宁含着他的唇,闷声笑道:“这时倒不顾念哪些七七八八的事了?”
萧重鸾紧闭着眼。
“闭……闭嘴!”
冲击过后,华宁抱着背对着自己的萧重鸾躺进了被子里,萧重鸾轻轻喘着气,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在前院碰见了母亲,”华宁开口说,“几年没见,她活得越发潇洒自在了。”
“……嗯。”
“我把我们走过的风景都和她说了一遍,真没想到,我能记得那么一清二楚。”
“……”
“真有意思,明明没有在意过。”
“……”
“阿昀,往后很多年,很多年,我还想这样走下去,就像母亲替萧明赫去看世间美景一般,我也会替你,去看你没见过的高山流水,去尝你没试过的美味佳肴。”
——我会好好活下去,即使身边不再有你。
华宁循着萧重鸾发颤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抵开了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所以,不要再用不知何日会来临的分离来苛责自己。
萧重鸾缓缓翻过身,将头抵在了华宁的肩上。
华宁向来不喜欢主动把有关情感的话语对他说出口,相处这么多年,除却别有意图时,他总是恶劣地用尽各种手段来逼萧重鸾挑明。
今日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他在这场互相试探的局中主动认了输。
“你身上没有脂粉味。”
“我没去见什么姑娘,自然没有沾上味道。”
“你在哪里等着我去追你?”
“街角茶馆里。”
“下次再敢答应这种事,当心你的腿。”
“好,好。”
华宁抱紧了话里带了哭腔的心上人,用脸蹭了蹭他的发顶。
“我们把书院关了,继续游山玩水,如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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