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穆婉婉。
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里寒风呼啸,浓雾弥漫,所有熟悉的人接连化作白骨。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死者穆婉婉,安庆人,今年20岁,目前就读于百真市云科大学,死因是被利器刺中心脏,失血过多……死亡时间约为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现场第一发现人是住在同一栋公寓303室的纪衡……”
“纪衡对吧?”
我机械地点点头,对面那个三十来岁的男警察一边问我,一边往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你和死者穆婉婉是什么关系?”
“邻居……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同一栋公寓的住户。”
“那个时间你为什么会去储物室?”
“半夜听到些响动,以为有贼。”
男警察眯起眼睛,又问:“事后勘察发现,你对面302的房门有被撬动的痕迹,请问你是误将302门口的响动听成储物室了吗?”
我迟疑着点头,然后又摇头。
“实际上,撬门的人是我……”
男警察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我硬着头皮继续道:“302是我朋友以前住的地方,他现在失踪了,我想进302找寻关于他失踪的线索。”
“非法撬锁,可是偷窃罪啊。”男警察拧着眉头看我,“你就不怕留下案底?”
我一脸任凭警察同志处置的表情,讷讷道:“对不起。”
男警察原本严肃的表情松动了下,他咳嗽几声,以掩饰尴尬:“当然了,顶多算个犯罪未遂。”话锋一转,又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302隔壁储物室的谋杀案。”
我连连点头。
“你对死者熟悉吗?”
“不熟,我才搬来盛茗公寓不到一周,名字都不太能对上号。”
“那在你看来,死者和谁走得比较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第一个发现穆婉婉的尸体,所以男警察更倾向于相信我提供的线索。
我谨慎地思考了很久,然后才说:“几天前在房东家聚餐的时候,她好像和一楼的一名女住户比较亲近。”
“那名女住户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好像姓孙,孙什么来着……”
“孙雪音?”
“对!”经男警察一提醒,我才想起那天晚上一直和穆婉婉聊天的女孩,正是105室的孙雪音。
“还有别人吗?”
“不太清楚,反正我只知道这个人。”我如实回答。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男警察合上笔记本,亲自送我到警察局门口。
我有些惶恐,生怕他突然反悔,把我拷回去关几天,那可真是倒大霉了。
幸运的是,男警察并未流露出后悔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那个公寓,不太平啊……”像在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
我不敢多逗留片刻,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往外走,陈以彬靠在一棵树下打瞌睡,我走到他面前,动作粗鲁地推醒他。
“小红,别闹……”陈以彬半梦半醒间,口齿不清地嘟嚷道。
这家伙到底养了几只猫?
我又推了推他,这次他总算彻底醒转,一见是我,顿时跳了起来,满脸关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老纪?”
我心里一暖,破天荒的没和他计较老纪这个称呼。
“没事,就做了个笔录。”
“呼——那就好,”陈以彬长长地舒了口气,“还以为你这次会有牢狱之灾。”
“我又没杀人,警察抓我做什么。”
“也对哦。”陈以彬一脸顿悟,但转眼又疑惑道:“不过真的很奇怪,你大半夜跑去储物室干嘛?”
我滞了一下,向警察老实交代就算了,我可不想再把撬门未遂的破事到处宣扬,虽然主犯不是自己,总归影响不好。
“睡不着,出来走走。”我敷衍道。
“胆子真大。”陈以彬居然相信这个说法,十分钦佩地看着我,“晚上黑漆漆的,我可不敢出门瞎晃悠。”
我苦笑着摇头,如果有的选,那个时间我绝对在睡大觉。
“不过那个女孩子也太可怜了,”陈以彬罕见地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悲悯,这让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消退了些,整个人变得成熟起来,“多好的年纪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微风拂过,一片枯黄的树叶缓缓坠落,在半空中打着旋儿,慢慢地跌进我的掌心。恰似蜉蝣众生离根而去,历经漂泊不得归处。
“老纪,你说她为什么会死啊?”
“谋杀。”我肯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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