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里太脏太乱了。”
解释完后，丁邦常背靠在座椅上，微微叹了一口气。
安德烈是个直脾气，闻言立即说道：
“不是太乱，是因为吃不饱饭的穷人太多！这次行省来临，热泉市政厅浪费了不少纳税人的钱，还不如用在救济穷人身上。”
“净做一些表面功夫！”
莫测闻言暗笑。
也就只有在丁爸爸身边，这安德烈才能干这么久的贴身保镖。
丁邦常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你总要从善如流。”
安德烈闻言愣了愣，摇了摇满是络腮胡子的下巴：
“副议长大人，我听不懂。”
莫测呵呵笑道：“与其说是从善如流，不如说与光同尘。”
丁邦常闻言，眼睛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再次瞟了莫测一眼。
安德烈依旧摇头，眉毛皱地紧紧：
“还是听不懂。”
......
行车到市政厅，莫测却是没能跟随丁邦常出行。
一名赫塞女佣早就在市政厅局促不安地等待了许久，见到丁副议长一行人进门，连忙迎了上来。
“丁大人，我是欧阳少爷的女仆，柯拉·塞勒斯·茶叶罐·水仙花·书桌...”
自称为柯拉的女仆紧张地抬眼看了看莫测：
“少爷请莫...莫导师去东方酒店。”
丁邦常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看莫测：
“这是答应过欧阳行省的，你这几天不用保护我了。”
莫测撇了撇嘴，果然是要陪太子读书呀。
莫测点了点头，跟着柯拉进入早就等待的汽车。
看了看这个年纪比欧阳傲大不了几岁的小女仆不时回头看向自己，莫测心下一动，问道：
“柯拉女士，欧阳少爷在东方大酒店吗？”
小女仆回头，棕黑色的脸蛋上竟有着少许红晕，上下打量了一遍后排的莫测，这才答道：
“是的，莫导师。”
说完又紧张兮兮地加了一句：
“莫导师，您是少爷的导师，是少爷的...是少爷都要尊敬的人，您不用称呼我女士，我只是少爷的贴身女仆。”
莫测挂着笑意看了看这位小女仆，心下暗道：这小姑娘有问题啊。
想了想，莫测追问道：“欧阳傲说了请我去做什么吗？”
柯拉抿了抿嘴唇，认真解释：
“少爷说请您教他变强，爷一直很有上进心的！”
“您...您...”
莫测呵呵笑了一声，补充说道：
“所以，你一直在审视我，想要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担心我教不好你的欧阳少爷，可能也担心我太过严厉，会让你的欧阳少爷吃苦头...总之，有着各种担心。”
“你不断回头偷瞄我，已经是第十一次了，看来，你很为你的少爷操心啊。”莫测刻意在“你的”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从上车后，莫测就发现了这位赫塞小女仆不时打量自己，偷瞄的动作可瞒不过契约能力习惯化。
再加上几句话，莫测很容易就发现，这小姑娘好像对欧阳傲很有点意思。
柯拉见莫测直接戳破，顿时大急：
“莫导师...我...我失礼了！”
“您不要乱说，我只是少爷的贴身女仆，当然要为少爷着想！”
“我和他一起长大的。”
“我希望您能好好教导少爷。”
莫测见她脸上是真的焦急，六神无主，心下顿时暗叹了一声。
这小女仆对欧阳傲是真的，很纯洁的那种，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嗯，少女怀春。
这柯拉的表情上，可没有混杂一点攀附行省公子的功利，只是纯粹的喜欢，也只有这样才能处处为欧阳少爷着想，而且从对话中也能看的出来。
不过，这份情感终归是很难跨域两个人巨大的身份差距，待世界老大成年，未来妻子只能是名门闺秀。
只是这份单纯的心思，倒是让人唏嘘。莫测对小女仆柯拉做了一番评估，心下又是一声暗叹。
想了想，莫测笑了一声，玩笑说道：
“想要让我把欧阳傲教好，你必须报答我！咱们先谈好了，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一天打欧阳傲一顿。”
柯拉再次回过头来，脸上满是骇然。
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小脸上纠结一阵后，柯拉咬了咬嘴唇，很是决然地说道：
“莫导师，要是您能把少爷教好...我...我没多少钱的，估计您看不上。”
“您要是嫌少，我...您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莫测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只见柯拉一副要跳江的表情，黝黑的脸上一片苍白。
这句“做什么都行”可是包含着舍身赴死的味道。
大多与雇主孩子一起长大的贴身女仆，在雇主孩子到成婚的年龄之后，基本也都会安排成家，对象大多数同为雇主家仆人的男性，比如清洁工，门口保安之类的。
更甚者，可能会中止雇佣关系，赶出家门。所以，这种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的贴身女仆相当于是再吃另一种形式的“青春饭”，当少爷成年之后，再也没有收入来源。
运气好一点的，能在多年的女仆工作下攒下来一些钱，这样就能在失业后做点小生意，更好一些的是能找个家境一般的老实人嫁了。
但是多数这种贴身女仆没有积蓄，失业后沦落夜总会的不在少数。
为了欧阳傲，这柯拉竟然要用决定自己未来的积蓄换导师对少爷教导，如果不行的话，那句“做什么都行”更是满满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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