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灯照一地碎玻璃，点亮了大片死星星。残喘光线还拼命，挣扎着仿佛想要闪出新生。
少了酒精熏鼻，也没有烟雾融进氧气。但天花吊着两个空灯头，茶几地板铺无数玻璃渣子，看起来就很是狼狈。如果再有蜘蛛网和灰尘，就全不像是有活人住的居所。
洛贝贝在赵一宁背后发愣，赵一宁回头见她惊讶表情，也就装出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像他自己也没清楚家里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赵一宁才刚跟着洛贝贝发愣，洛贝贝就绕进客厅。带些急促和慌乱，对赵一宁说：“是不是遭小偷了？”
赵一宁反没想到洛贝贝有这样丰富的想象力，有些想笑。哪个小偷吃撑了偷东西还顺带砸人吊灯的？
何况，就算赵一宁家是被强盗洗劫过，洛贝贝也没理由比赵一宁还急。
“应该不是，东西都没被翻过。”
现在这个情况，反而不太方便跟洛贝贝坦白吊灯是他自己砸的。
一开始他也没想到这事情，不过既然现在洛贝贝已经看见，他便索性不管。于是蹲下身去捡拾玻璃渣。
可刚伸手触及一块碎片，就被洛贝贝叫住。
“哎，小心。你别用手捡，容易划破指头。”
赵一宁抬头看洛贝贝，发现她竟拿着扫帚和簸箕。瞎着灯的昏暗房间，这两样东西赵一宁自己也找不到。
突然间赵一宁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让洛贝贝来收拾客厅，始终不合情理。他起身接簸箕，却被洛贝贝一扫帚扫开。
愣了两秒，才想到把其他几个房间灯都点亮，让玻璃渣能看得清楚些，不至大意踩到，被划破脚。
最后洛贝贝也没能把玻璃渣子清理干净，不过至少地板上已经没有。现在客厅无灯，只好等明天再一粒粒把玻璃渣捡尽。
赵一宁望着洛贝贝扫地，全过程没有跟洛贝贝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说点什么，洛贝贝也不开口。
但始终还是因洛贝贝有许多感动。在赵一宁印象里，没几个人这样为他扫过地。
“谢谢你。”
带上几分温和笑容，一句感谢话也不那么难以启齿。洛贝贝领了情，倒回得直接：“没什么好谢，你请我喝酒得了……”
“喝酒？柠檬那亚？”
赵一宁指着放在茶几上的柠檬那亚，光线太暗，就只能看到一个黑瓶子。
“那个我才喝不下，你先欠着我。我想喝酒的时候，就会找你。”
洛贝贝把玻璃渣子全倒进垃圾桶，一下子拉出唰啦啦声音像扔了破碎的心。赵一宁还想它们下午仍是两朵会发光的水晶玫瑰灯的。
不过听洛贝贝的话，好像请她喝酒会比请她喝咖啡还要糟糕。他刚想到咖啡，又听洛贝贝说：“还是不喝酒好了，喝咖啡。”
赵一宁没忍住就“啊”了一声。
洛贝贝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你放心，不会是琪琪卡诺冰的。只不过，还是琪琪的咖啡。”
“好。”赵一宁轻声回答。
洛贝贝不说话，赵一宁问：“你还回那个酒吧吗？”他想了想那里的名字，“大川。”
“不了。直接回家。”
“你自己能回到家的吧？”赵一宁又问。
洛贝贝笑了两声，“这块地界我逛得比你熟很多。”
说完又补充：“你就要我走了？”
赵一宁顿时显得很尴尬，回答：“我……只不过是担心你太晚回去不方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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