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气氛似乎远去,凝一片寒气碎作冰渣。阿豪对着赵一宁的眼睛看好几秒,面无表情,像是一抔还未完全死去的灰烬。
过后阿豪笑了笑,不出声,蹲下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威士忌放到吧台。
“存货也没了。如果你能喝完,算我请你。”
让人不怎样舒服的语气,听起来反倒熟悉。赵一宁才想起几个小时前米笛康说过请他喝咖啡,两个人又都同样带着些不屑。
“喝不完呢?”
赵一宁拿过酒,翻开上面用皮绳系着的纸牌:
40英国芝华士12年苏格兰威士忌700mL
……
[手写]:248
……
“喝不完啊……这瓶酒今晚卖两倍价格。”阿豪手里拿着一只装饰性的艺术酒杯,用帕子反复旋转擦拭。“怎么样,敢不敢玩?”
今晚阿豪穿一件黑皮衣,还是那副黑框眼镜。胡渣总使人附带沧桑感,阿豪也不例外。如此他再提着嘴角冷笑,似乎很不得了。
赵一宁也冷笑回应阿豪,放下酒从衣袋里掏出钱大致数一遍,还有八百多。
“有什么不敢?”
说完收回钱拿酒,拧开酒瓶,起身走到吧台旁边靠墙一角的水槽,将手里的威士忌倒掉半瓶。然后再走回吧台,数出五百放在吧台上。
阿豪沉着脸把钱收下,眼角隐约抽搐。
“真是有个性,贵客请便。”
接着阿豪向赵一宁行谢礼,在赵一宁眼里那样子实在很贱。因此也不同他搭话,选了一个空座,一个人倒酒给自己喝。咽下酒水时,他甚至莫名疑问自己为什么半夜打车来这个酒吧。
没有记恨,没有牵挂,更不是依赖如家。
点一支烟烧肺,烟雾亦潇洒。刺耳喧嚣里静默,似乎可回想一路颠沛,呼吸在往眼波里追。
不夜的酒吧有忘情欢歌和失心舞,放纵性欲原罪、伤心人的苦求、长情陪伴天黑。赵一宁看夜销魂,三杯酒足够他昏睡。
忽忽睡着,仿佛梦到云霏霏。云霏霏站在一片麦田里,他去追,终于抓到云霏霏的手,竟发现是一个稻草人。他便惊醒,刹那胸口一痛仿佛被尖刀剜去心。
看过时间已经快到一点钟,想留又想走。终于憋口气把酒喝完,决定离开。起身时忽然看到米笛康,跟阿豪坐在离他四张桌子的位置。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米笛康,连酒意也消散。
米笛康跟阿豪的桌上放两杯特调黑俄罗斯,却都不动。赵一宁不禁往那边靠近两桌,但没什么目的。
“康哥,你看老弟这日子过得拮据,就行个好,再缓点儿时间吧。你等老弟接下这家酒吧了,略加经营,还你那点钱还不是迟早的事?”
这是赵一宁听到他们说的第一句的话。说话的是阿豪,正坐在米笛康身前不断陪笑。
米笛康穿着黑背心,宽松齐膝短裤,两脚蹬一双拖鞋。除了手腕上一块表还看得过去,一点没有阿豪话里叫康哥的样子。大概这样一副行头来讨债,阿豪才放心不买账。
“你昨天在大龙赌场赢了十六万,听说你是跟金老三赌的。能跟金老三赌上几把的人,也叫日子过得拮据?既然我来了,你总不该让我空着手回去。”
看不出在咖啡店里被赵一宁耍过的米笛康说话还这样带气场,另外也有些人围过来,或许想看热闹。
“康哥。这么多人都在,你也该给老弟留些面子不是?你看这……”
阿豪笑得不自然,让人隐约反感。米笛康打断他:“你敢私下里单独跟我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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