芄兰显然不知道王满堂的突然造访。
她正在偷偷地看一封信,神情愉悦略带一些少女的娇羞,见满堂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后面跟着她的丫鬟绿玉。
她连忙将这封信塞进妆奁,又故作镇定地道:“原来……是你呀,阿满,进来也不敲门。”
王满堂早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便也不揭穿,径直迈进房内;抬眼便看到了她头上的一支凤钗,凤钗精致小巧,正随着随着她的脑袋轻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王满堂望着那金灿灿的光芒,突然很想抬手捂住双眼。
她微笑道:“表姐,你的凤钗可真好看!是……是在哪儿买的?”
芄兰不好意思地摘掉头上的金钗,缓缓起身,讪讪地朝着满堂笑。她隐约感觉满堂好像知道了什么。
满堂看她这个矫揉造作的样子,更加笃定绿玉所说的不假,还在装这些个无辜的表情,真让人感到无比的恶心!
满堂压抑着满心的愤怒,静静地走到她的对面,笑吟吟地道:“表姐快戴上,让妹妹认认真真地瞧瞧……”芄兰对她的真意摸不着头脑,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只好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满堂趁她不注意,一把抢了桌上的妆奁过来,打开她刚刚看过的信。
芄兰不由得万分紧张,想上去抢夺,伸了伸手却还是缩了回去。
“兰儿亲启: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赵万兴字”
果然不错!赵万兴,难道当日的誓言,全是你骗我的谎话吗?赵万兴,苏芄兰,你们是天生的一对,那我算什么?兰儿,兰儿,叫的好亲热!你们骗得我好苦!
满堂觉得整个身子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在地,幸好绿玉在一旁搀扶。她一字一句地念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渐渐模糊了视线,这一字一句就像是一个个的利剑直刺她的心窝。
满堂抬起头,定了定心神,用袖口擦了一下眼泪,猛地将这封信丢到芄兰的脸上,静静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对不起……”
一个“对不起”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王满堂使出全身的力气打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就像平空里的一声炸雷。
芄兰的脸顿时多了五道火辣辣的伤痕。她羞愧万分捂着半边脸,吃惊地盯着满堂,忘记了躲闪。她做梦也没想到,平时听话懂事的表妹竟然打了自己,
王满堂仇恨地盯着她,一时无数的羞怒一起涌上心头。她仿佛失了控一般,一挥衣袖,一下子将满桌的东西什物掀翻在地;竟仍然感到不解恨,还想再去抽芄兰几个耳光,幸好被身后的绿玉拉住。
满堂看了看绿玉,也不想惊动了父母,将事情闹大。
耳环在剧烈地摇晃,摇摇欲坠。
芄兰自知理亏,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哭。
王满堂也渐渐消了气,瞪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芄兰,道:“你好自为之!”说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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