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出门外,王满堂顿觉头重脚轻,突然眼前一黑已无力地瘫软在地。
这时候虽是春天,但还是有些料峭,地上冰冷一片。
“王姑娘?王姑娘?”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心里却感到无尽的疲惫之感,浑身似被火烧着了一般。她稳定心神,试图奋力挣扎了几下,又兀自沉沦下去,即便有心回应,却也无能为力。
在梦中,她在碎步湖上放纸鸢,她的纸鸢终于在太阳落山之际徐徐飞上了天空,而且越飞越高。
她梦见自己抑制不了心中的喜悦,边跑边喊:“表姐、绿玉,快看呀,我的纸鸢飞起来了,快来看……”却没留神脚下,时值暮春时节,茂盛的青草踩在脚是极滑的。
满堂一脚踩空,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不由有些心惊,一双玉手便自然松了风筝线,摇摇晃晃总算没有出丑。
满堂擦了擦惊出的冷汗。
“哎呀,这是谁干的?”一个气呼呼地男声惊叫起。
满堂凝目望去,就在不远处就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着一身华服,却正在气呼呼地不知在咒骂些什么,原来是有一只不知名的纸鸢恰巧砸到了他的头上。
满堂瞧得清楚,那只令年轻公子如此生气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刚刚脱线的纸鸢。
满堂心里忐忑起来。
“你是怎么……怎么样?没事吧?”年轻公子说着走上前去。其实,他心中想说的是“你是怎么放纸鸢”,却不想抬头便看到一个娇滴滴的美女,正眼含歉意,泫然欲泣般望着自己,不禁将那句恼话生生地吞进肚中,展露关切的表情。
——任谁见了一个眼泪汪汪的绝色美女站在面前,他也不会说出一些唐突的话来的。
“小姐,没事吧?”男子收起心神,轻轻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没……没事,多谢公子不怪。”满堂脸色微微一红,侧身福了福,转身便要走。
“在下赵万兴,还请教小姐芳名?”
“王满堂。”
王满堂低头摩挲着腰间的衣角——她不得不低着头,因为只要她一抬头便能看见赵万兴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瞧。
三月的碎步湖上飘来一阵香风,耳环在她耳下轻轻摇晃,偶尔敲击出声,像极了一首有乐韵的歌曲。
青春如此美好,爱情如此美好。
突然,起风了,天地间突然混沌一片,皆是随风而扬起的尘土。
“公子?公子?”王满堂在昏黄的尘土中奔跑,却再也找不见赵万兴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他如沐春风的微笑。
就这样结束了吗?不知何时,王满堂已两颊泪痕。
“不要离开我……”她呻——吟出声,一行滚烫热泪已随之流出。
“你醒了,王姑娘。”
她睁开双眼,一个俊俏的姑娘的脸庞在眼前渐渐清晰。
“你是谁?”王满堂试图起身,但只觉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奴婢红衣。”这个红衣的姑娘连忙按住她,“姑娘,快别起来。前日姑娘因堕水,着了凉,大夫已经看过,说是您并没有大碍,只是一时的急火攻心,稍作休息便好。”
说着,红衣已起身去案边倒了一碗香茶,又道:“红衣,姑娘醒了,快去禀告公子知道。”
一个紫色衣裳的丫头答应了声,便欢快地跑出去了。
满堂喝了一口茶,稍微安定了一些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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