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剑诀》和《万剑归宗》同时有所领悟，让屠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领悟的太快了，领悟的太多了，领悟的内容相比于他现在的境界修为而言，实在是太高了。
可这种察觉，却阻挡不了他将刚刚的领悟化为己用。
一门绝技和一门绝学，两种不同的剑法似乎有融为一炉的趋势，逐渐演变成了剑宗师长甚至是那些未能成仙的先辈们，看到之后都会认为有些陌生的样子。
还有《鲲鹏变》这门绝学轻功。
他在有一千多个海盗的六艘海盗船上，如入无人之境的肆意杀戮，从始至终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反抗，神兵武器更是不会因为割开了太多的喉咙，刺穿了太多的心脏而变的迟钝。
太顺利了。
而这种顺利，何尝不是一种逍遥？
屠伏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呈现惊恐之状，他在心中高呼道——停下来！
可感悟却并没有停下来，他在心中的吼声，并没有阻止他进入顿悟的状态。像是回到了在火云西镇的城门口，他在很多人面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晋升至炼神境。
而当时，他曾对不可知、不可说的存在做出过祈求。但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祈求，他只想停下来——女鬼很早之前就对他说过，他这样的人，杀的越多，毁灭的越多，天赋就会越高。
他的天赋已经很高了，从下等马变成了上等马，从上等马变成了千里马，甚至是在今天之前，就已经让韦善生这样的千里马认为只能仰望于他。
那今天之后呢？
他想要停下来，却根本就停不下来。
“我说，停下来！”
屠伏怒吼出声，抬手就是一剑斩向了无垠的大海，体内剩余的所有内气，都用在了这一剑之中。甚至是包括了他自身的力气、精神，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强的一剑，最全力以赴的一剑。
有十多丈长的煊赫剑光于月下显现，一时之间，甚至有些压过了能够照亮人间的月光，然后绽放在了深邃犹如深渊的海面之上。
哗啦……
船头的海面被一分为二，却又在呼吸之间就已经被抹平，残存的只有被撞出来的三尺高的浪花，只有三尺高！
那正在消逝直至消失的浪花，像是在嘲讽屠伏的无能狂怒。那逐渐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深邃海面，像是在对屠伏说——你的挣扎于我而言不存在任何意义。
屠伏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去想他的武功，不去思考消化那些仿佛暴雨一般砸下来的领悟。
他放下兵器，盘膝而坐，面向西方。
“佛祖，我现在放下屠刀，能成佛吗？”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些碎片一样的感悟，正在他的意识里不断拼凑成形。
他开始念经，在心中默念着《大日如来真经》。
不知道多了过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依然能够看到漫天的繁星和清冷的月亮。
大日尚未升起，如来没有来。
东边的天空，只有朦胧的光，距离驱散夜色还差一点点。对于他来说，差了很多的一点点。
他又有所感悟，于是重新拿起兵器，起身，笑着说。
“恩，我知道了，还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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