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想下车，非常非常想下车。
食指无意识勾着安全带，余生尽量忽略身旁人散发出来的冷漠。从今天他来敲门开始，这种感觉越来越重。
“走吧。”
早晨七点半，莫然敲了余生的门，在她还迷糊的模样里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余生被这冷漠砸得更迷糊，下意识欠身让莫然进屋。“你等我一会吧，我...还没洗漱。”
莫然没动，两手放在上衣兜里看着她很淡漠。“我在这等。”
余生偏着脑袋思索着进了洗手间，清醒下来后也开始不自在。这股不自在以及冷空气就这样维持了一路。
莫然在路边停了车，像听到余生的心声，在余生还没下车前就已下了车。看看不知去哪的人又看看没拔走的车钥匙，余生再想下车也还是放弃了。
低头无奈，那边车门被打开，一个袋子递过来，余生抬头，看清里面的豆浆面包和油条。
莫然咬着个馒头看她没接也没恼，径自放在一旁，启动车子继续前行。余生看着看着也拿了个包子咬着去看窗外，悄无声息地叹息。
莫然扯了扯嘴角，放心下来。
他俩居然是最早到养老院的，余生吃着油条听莫然给徐老打电话，余角瞄到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余生微微发愣，又狠狠咬了口油条。
“徐老说先到就不等他们了，我们先进去。”莫然解了安全带下车，打开了后备箱，抱着个小箱子等着余生一起走。余生以为他不认路，也就咬着跟油条提着袋子给他带路。
在大厅与院长碰面，余生脸上有了些笑，拎着那早餐递给院长。“季爷爷，吃早餐。”
季院长眉开眼笑拂拂手。“吃过啦!你个小馋猫，这是早餐还是你的点心?嗯?”
余生尴尬拢拢发尾，下意识看向莫然。某人阴郁了一早上的心情终于有点好转，放下箱子跟院长打招呼。
老季一笑，拿眼瞄了余生一下意味深长拍拍莫然肩膀，带着两人往里走。
刚走到里屋，一老人朝这边挥手。“阿生!”
余生轻笑，笑呵呵走过去和几位老人攀谈。莫然放下东西双手抱胸看她，不自觉地看着她的笑颜一起笑。
“阿生这丫头忙，几年来一次，跟这些老人却熟捻得不行，还最招宠，这些老人家也最听阿生话，这小丫头一没来就被惦记得厉害。”老季看着那边跟莫然搭话，在莫然看来时话锋一转。“这孩子敏感，需要安全感。”
莫然知道院长的意思，暗嘲果然藏不住，抬眼时却很坚定。
院长看他懂了也不多说，留了句“好好把握，再错过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便去忙了。
莫然深呼吸，扯着嘴角练习弧度，扭头看到某个身影时一下子都不需要练习，笑得自然又好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莫然叹息，抱起小盒子去到那边。他也不说话，蹲在一旁拆着盒子。余生好奇过来看了一眼，一双桃花眼有些灵动，嘴角也有了笑。“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前天晚上。”莫然扯扯嘴角，不冷淡不热情，眉眼突然看向余生，直直望进余生眼底，眸色深邃得有点冷趔。“愿意跟我说话了?”
余生被突如其来一击打得有些狼狈，他话里的冷漠让她也来了怒气，下意识嘲讽一笑。“莫老师您说笑了，怎敢不愿意。”
莫然捏着手边的东西一紧，随即一笑，风轻云淡，不再说什么。
余生有些懊恼，被他这一笑更觉无力，无措站在他身旁看了一会，默默移了脚步走开。
莫然勾勾唇角自嘲一笑，眼底情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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