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在院里被风吹过几次终于认清事实,苦恼着脸进厅里。
老人家醒了,正排排坐着,有个小师弟正在面前唱着歌。
哦,在表演节目了。
余生摸摸鼻子,视线扫一圈没看见莫然,悄悄松了口气蹭到徐老身边欣赏节目。
“醒了?”徐老偏头,扫了一眼余生,默默扭头往一旁挪了一些。
余生一脸问号。她是被师傅嫌弃了?
余生低头瞄了一眼自己,也有点嫌弃自己了。
如果不是徐老这一眼,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模样。怎么睡醒就不一样了?
余生抓抓身上的风衣,有点熟悉,好像是莫然的。余生心里一暖,又有点哭笑不得。
莫然估计是怕她在院里睡了会着凉就给她套了件风衣。
这风衣比较大,穿她身上都快到她小腿,袖子就还好,被莫然卷了几卷,看着好一些,整体来说还是有些邋遢。
这些都不算什么,重点是她自己还穿着件羽绒服,加上宽大的风衣整个人显得特别臃肿,鼓鼓囊囊,像个膨胀的气球,头小脚小身子肿得不成比例。
余生轻笑,伸手要脱下这风衣,结果悲催地发 现穿得太臃肿,一点也不方便。
余生撇嘴,求助徐老。“师傅。”
徐老默默又往一旁蹭过去。
余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冷哼一声,自食其力。这一次很方便就脱了下来。余生回头,莫然正拎着一个袖子看她。
余生脸爆红,把衣服塞进他手里,目不斜视去看表演。
莫然勾唇,抱着衣服站她身旁也看节目。
余生安慰自己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
师弟妹陆续表演后下来,余生一个节目也没看懂,连小师弟唱的流行音乐也没听懂,耳边听的只有莫然那句“余生喜欢莫然”,所有心思都乱了。
余生叹息,原来她也会被除家里以外的人影响。
“渴吗? ”莫然开口,眼睛一直看着表演。余生不确定是不是在问自己,还是轻轻点了头。
莫然走开了,余生愣住。什么情况?
愣神没多久,一个黑色保温杯被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递在她面前。余生垂着脑袋,掩了嘴角的笑意。
“小心烫。”莫然拧了盖子叮嘱她。
余生支支吾吾应了一声,没看他,接过来喝了一口,满足地微眯了眸。
“你泡的?”余生唇齿间还有玫瑰香味,很清香。
“爱喝?”莫然没应她,看她一脸满足的模样倒是觉得有趣。
“也不算爱不爱喝,清香淡雅的味道我比较喜欢。”
莫然颔首,想起这丫头几次睡着都夸他身上味道好闻,勾勾唇,兴致挺好。
“你爱喝? ”余生把问题拋还给他。
“还行。”
“这样啊。”余生抱着杯子。“我那里花茶还挺多,一会回去你过来拿呗。
“好。 ”
“花茶?你不是不爱喝? ”院长从身边过,刚好听了一嘴,下意识看莫然。
余生顿了一下,默默看莫然。
“嗯,最近挺喜欢。”莫然咳了一声,睨了院长一眼,从善如流。
老季挑眉,继续拆台。“你舅妈那天还说你没把花茶带回去,我还以为你是不爱喝,看来是忘了拿回去。”
“劳烦舅妈惦记了。”莫然更加淡然,只是耳边开始有些微红。
余生听这一来二去大概了解,回头发现在她前边的小师妹快要表演节目,拢拢长发去拿自己的古筝。
刚一走,老季踢了一下莫然小腿。“你这小子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啊。”还现在喜欢喝,除了余生不了解信他外,谁会信。这小子以往可是一闻这花香就受不住,别说喝花茶了,与花有关的都隔绝。果然啊,爱情太伟大。老季颇为感慨。
“是舅舅教的好。”莫然拋球,老季嗤笑,数落他几句,莫然没在意,一门心思在那正戴义甲的姑娘身上。
余生总觉得某一方 向聚焦过来的视线太灼热,抬头看一眼就见莫然朝她轻笑,余生一乐,回以微笑。
小师妹表演完下来,余生抱着古筝过去,缓缓打开支架将琴放好,席地而坐,调整一下位置,莫名有些紧张。
稍深呼吸,余生调整情绪微微放松,唇角勾起,十指纤纤抚弄琴弦,清丽典雅的曲韵悠扬,抚静这一室小吵。
曲韵刚起,莫然怔住。
他母亲就爱这曲,他还小的时候,莫母就常弹这曲给他听,偶尔还会给他说几句。
“莫然,这曲子叫《出水莲》。”
何为莲,濯清涟而不妖者。莫然,做人也应当如此,清新秀润,知世故而不世故,知道吗?
那时他小,没懂,却也记得这话,后来大一些,他也常听这曲,直到他母亲逝世,再没听过。
莫然心间一根弦被牵扯住,不疼,有些酥麻,比他初次见她时的感觉还要更浓一些。
初见....
莫然抚额轻笑,他是真的败在这姑娘的手里了。
彼时巧合,在这院里,他也是这样站在一旁看这姑娘抚琴,指尖点点,曲乐成章,眉黛青顰,偶尔勾唇轻笑,便是倾城色。
这样一晃,六年,她依然抚琴,轻而易举又勾起他心底的波澜。
莫然想,那时的错过只是为了让今日的他更加笃定生活里不能没有她吧。
喜欢余生,不相忘请大家收藏:(www.bxwx.co)余生,不相忘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