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飞激动得在床上翻滚。
“施小耶！哥哥答应星期六和我一起逛街了！”施令飞抱着枕头，把被子滚成了一团。
“嗷！”施小耶飞奔到床前，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
“明天就是星期六，怎么办，我有点紧张了……”施令飞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萨摩耶睡衣被蹭得领口歪到了肩头，“我被赶出来，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哥哥要是嫌我丑怎么办？”
“嗷……”施小耶表示无计可施。
施令飞肩膀一耷拉，又栽回床上，抱着被子来回翻滚。忽然，他一个猛子坐起来，眼珠滴溜一转，翻身下床出了卧室。
“嗷？”施小耶爬出狗窝，啪嗒啪嗒跟上，学着施令飞的样子蹑手蹑脚的，一人一狗，好像在玩什么神偷游戏。
施令飞悄默声地猫进一间卧室，趁没人注意，赶紧把施小耶也捞进来，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向床边。
“嗷？”
“嘘！”施令飞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顺手打开床头小灯，“别叫啊施小耶，把你萧爷爷叫来了，我就借不着衣服了。”
说罢他就着台灯昏黄的光线，打开了墙边的衣柜。光线虽然很暗，但还是能看见里面一整排的男装。
施令飞嘿嘿笑了两声，“反正萧二狗以前也没少穿我衣服，我这回借他两件应急，他肯定不能有怨言。”
他哼哧哼哧试了五六套，不是嫌这件太暗，就是嫌那件太花哨，对着镜子一边鄙视萧烈的品位，一边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毛衣，刚要往身上套，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毛衣口袋里飘了出来。
“嗷！嗷！嗷！！”施小耶突然大声地叫个不停。
施令飞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毛衣，蹲下去捂施小耶的嘴，“别叫，别叫……施小耶，你怎么了？”
可施小耶像没听到似的，对着地板越叫越凶。
“施小耶听话，”施令飞抱着它的脖子使劲揉它的毛，“别叫了好吗？把萧叔叔吵醒了，我们会被赶出去的……”
话音刚落，卧室的灯亮了。施令飞反射性地一眯眼，同时心咯噔一声。
“令飞？”萧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怎么到阿烈房里来了？”
施令飞睁开眼看向门口，紧接着心咔吧裂成两半，只见萧衍身后站着萧远青，脸色比锅底还黑。
“哥哥，萧叔叔，我没有干坏事！”施令飞慌得连忙解释，“我……我就是明天出门没有衣服穿，想借萧二——萧烈的衣服穿一下。”
“嗷！嗷嗷！！”施小耶还是对着地板叫个不停。
“施小耶，别叫了，别叫了……”施令飞压低声音，努力想把它拉进怀里，但都毫无效果。
萧远青紧按了按眉头，“这都几点了，你的狗怎么回事？”
施令飞见他似乎并没有责怪自己跑进萧烈卧室的意思，稍微松了口气，但明显他对施小耶突然的吵闹很不满，可偏偏施令飞也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施小耶突然叫这么凶，只得不停拽着施小耶，赔不是道：“对不起萧叔叔，施小耶平常都不乱叫的，我一定好好教育他，您别赶它走……”
“施小耶好像不太对劲，”萧衍走了过来，“它在对着什么叫？”
这时施令飞才反应过来，回头仔细看去，发现地上落了一张照片，施小耶正是对着照片狂叫不止。
施令飞看向照片，上面是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旁边一个温和端庄的妇人揽着他的肩。妇人的容貌气质，仅是从照片上不经意一瞥，也让人禁不住呼吸一滞。
施令飞拾起照片细细端详，忽然一惊，“这是萧烈小时候吗？！旁边的人……难道是——”
施令飞拿着照片，目光在妇人和萧衍之间来回跳跃，发现两人竟长得格外相像。
“是我和阿烈的母亲。”萧衍弯腰抽过照片，目光看起来有些黯然。
施令飞心口一酸，“哥哥——”
可话还没说完，萧远青轻轻抽出照片，走向施小耶，果然施小耶一看到照片就又叫了起来，仔细观察，竟好像还有些畏惧着什么。
“施小耶，别叫——”施令飞刚要捂施小耶的嘴，却被萧远青抬手制止。
“阿烈以前给你看过这张照片？”萧远青看向施令飞。
施令飞下意识一紧张，“没……没有，我第一次见。我刚刚想借穿萧烈那件毛衣，照片是从口袋里掉出来的。”他指了指床上的白毛衣。
萧远青微微压低眉头，“那你的狗为什么会对这张照片产生这么大反应？”
施令飞：“我也不知道……”
萧远青沉默片刻，把照片揣进口袋，转身走开，“选好了衣服就赶紧睡觉，看好你的狗。”
“是……”施令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萧远青离开后，施令飞才终于敢大声一点说话，“哥哥，我是不是惹萧叔叔生气了？萧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萧衍淡淡笑了笑，“他一直都这样。”
施令飞憨憨点了点头，但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刚刚萧衍看到那张照片时，神情明显变了，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他知道萧衍和萧烈的母亲早年就不在了，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而且这两天借住，在家里也没发现萧母的照片。施令飞隐隐觉得，萧母的去世，不是那么简单。
“哥哥，”施令飞有些吞吞吐吐，“萧阿姨……为什么……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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