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宁很满意目前的状态。
萧明赫藏起了凌三等盗贼、忙着找寻狄幺下落,萧重鸾也不再似以前那样与他自划界限,待他明显亲昵了许多。
“大部分情况下,只需要一些谎言和手段,很多事都会顺意不少。”
“确是如此,只不过,这样换来的安宁,怕是长久不了,”罗亦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要是被揭穿了,不是死得更快?”
华宁笑道:“那你是要告诉郁馆主真话,说秦院士在为你做媒?”
罗亦庭头疼道:“我宁愿惹他生气,也不想对他说谎。”
华宁评了两字:“固执。”
罗亦庭抄起一边的筷子,敲了敲华宁的头,斥道:“你这家伙,愈发胆大包天了,怎么敢这样说你的恩师。”
华宁摸了摸发红的额角,道:“先生不是在以朋友的身份来向我诉说烦恼吗?”
罗亦庭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担心起你了,你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与人交往,迟早要吃报应。”
华宁想了想近日萧重鸾待自己的态度,温婉一笑,道:“罗先生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罗亦庭横他一眼。
两人饮至月升,也没寻得个解决方法出来,罗亦庭糊糊涂涂回了房里歇下,华宁也出了悦书阁,上了轿,轿子轻轻颠着,他忽然又改了兴致,对轿夫道:“去三皇子府。”
轿夫早已习惯自家大人深夜前去寻萧重鸾,应了一声后,轻车熟路地改了方向,踩着石板路飞快到了三皇子府侧门。
夏日的夜里十分闷热,大多皇族早用上了冰,萧重鸾今夜也起了性子,遣了婢女们将冰拿来卧房。
沈幽闻声而来,拦住了婢女们,道:“殿下有虚寒症,此物需慎用。”
萧重鸾道:“本殿知晓。”
沈幽道:“殿下若真觉得燥热,我现下就去替殿下调一碗安神汤。”
萧重鸾道:“不必。”
沈幽见他是明知故犯,也来了脾气,直言道:“殿下年前病症反复,自今年入春至今,好不容易身子养得好了些,怎么就这样糟践自己?”
“沈幽,”萧重鸾放沉了声音,“下去。”
沈幽与萧重鸾瞪视一阵,终是没犟过萧重鸾,侧身让开了路,婢女们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进了房来。
沈幽还要说话,陆西延闻声赶来,将沈幽一扯,冲婢女们道:“东西放得离殿下远些,再给殿下换床厚些的被褥。”
萧重鸾道:“你们俩这是把本殿当做了什么?”
沈幽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聪颖,心里应该有数。”
陆西延假意劝他:“你少说些这样的话,若再发了病,你费些心力替殿下诊脉抓药就是。”
萧重鸾听出两人这是在挤兑自己,冷哼一声,道:“本殿困了,你们退下吧。”
他自知沈幽与陆西延是在关切自己,便不会多去追究两人的言行,婢女们一一退下后,他也换了身寝衣,嗅着小扇拂来的凉意偎进了床里。
没一阵,寝屋的门又被人推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萧重鸾闭着眼,被那人在眉间吻了一下,听那人讶道:“今日房里好像不那么热了。”
萧重鸾吐了两字:“酒臭。”
华宁捏了捏他的脸,道:“好好,我去侧间洗个澡再来。”
脚步声又远去了,萧重鸾困意涌上来,无意识地数着脚步声睡了过去,再过一阵,身子被人轻轻托起,抱进了怀里。
萧重鸾又清醒了,华宁抱着他,打了个激灵。
“冷。”
“……前些日子不是还嫌热?”萧重鸾问。
华宁道:“那时阿昀体温低,抱着阿昀就不热了。”
萧重鸾道:“你还真不好伺候。”
华宁笑着蹭了蹭他的脸,忽然反应过来,问:“你今日摆了冰,是为了我?”
萧重鸾似笑非笑,道:“我是不想你再这样缠着我睡。”
华宁哈哈一笑:“可我现在觉得有些冷,还想阿昀也将我抱得紧些,温暖我。”
萧重鸾叹了句:“谎话连篇。”
双手却穿过华宁腋下,从背后扣紧了这人的身体,腿也勾住了华宁的腰,踮起脚尖,抵着华宁还润着水意的肌肤,在他腰下轻轻画了个弧。
一夜翻过,天还未亮,华宁又从侧门处坐上了来接他回府的轿子,离开了三皇子府。
萧明赫虽已没再放太多心思在他与萧重鸾的交往上,可他明面上仍是萧重禾的党羽,与萧重鸾的来往需守着一个度。
早朝平淡度过,华宁回了翰林院,刚进大院,动作就停了下来,他扶着门,视线在院里扫了一圈。
安静得过分了,连一丝声响也无。
华宁沉下心,掩上院门,空气里弥漫着浅浅的凉意,他循着那股寒气,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路前行,到了一处开满花的行廊前。
行廊栏杆上坐了一人,雪白长发披散肩头,几乎触地,素白的脸上横了条深红绸带,挡住了那双始终未睁开的眼。
“漪君上仙安好。”华宁道。
漪君微歪了脸,唇瓣未动,轻灵声音却传入了华宁耳中:“可知本君为何而来?”
华宁道:“还请上仙解惑。”
漪君道:“听说你在寻本君。”
华宁早料到萧明赫的搜寻瞒不过这位神仙,流畅答道:“是萧明赫知晓了转世之事,想寻上仙解开我的轮回之困。”
“你愿望还未达成,”漪君道,“本君一次只能与一人做交易,还是说,你已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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