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秦雀就以为这男人疯了。那是他还没爱上她的时候,现在想来,他和她都挺感谢当时他脑袋发热的决定。
那时候,秦雀就笃定他是个怪性子的男人。他自己本是男人,也敢这么折腾男人?再到后来,他一时好一时坏。他对她有过温柔欢声,可他最后竟恨不得杀了她。
世事无常。
二
我们希望别用沉默代替回答。可往往我们自己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都只能用沉默代替惊恐,代替不知如何应对,代替回答。
秦雀不一样,她是个见惯男女之情的女妓。女妓,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这件事。跟随这两个男人浪迹天涯,走过五座城,她慢慢忘了这件事,忘了回忆,忘了过去。
她突然扑向南宫晏,吻上他冷冰冰的唇。
酒醉的那一晚,她或许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唇原来这么冷。这一晚,她是心甘情愿要把自己给南宫晏,她是更想知道,如果不是酒醉,如果不是因为敖逢要他娶她,他这般清醒的时候,还愿意要她一个被无数男人糟践过的女人吗?
她错了,南宫晏要她,而且近乎疯狂地回应她,“你就这么想试探我?”作为一个在宫里那么会看眼色,从小到大在寂寞孤独中走过来的男人,朝夕相处之间,他太了解他心爱的女人了。
秦雀本也可以如他了解她一样了解他,可惜,从前秦雀一心只扑在鸿摇身上了。所以,相对于鸿摇,她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南宫晏。
“鸿摇可以,我怎么不可以?”有一瞬间,他想要和他的兄弟争个高下。
他都能不介意你是个妓,我难道还不如他吗!男人的尊严,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体现在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看法上。
“你这样说得我脑子都要乱了。”
南宫晏清楚,这句话一说,她心里便明白。当下或许她真的乱了,也可能她在欲拒还迎。
无论如何,今夜,会是他们滚烫炽烈的一个美梦。
他把她一把抱到床上,“我要告诉你一个自私的事情,那就是你在我心里始终是摆在第一位,鸿摇只能是第二位。如果只能选一个,我一定会选你。我只希望在这趟冒险的追寻里,你们都能好好活着。可我又真的害怕有那么一天,我要在你们之间做个选择。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你。”
“我明白,你不用跟我解释。人与人之间的亲疏远近,本来就很自然。就像那天,他选了你,而不是我一样。我不怕你伤心了,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从前我也一样爱他远远胜过爱你。”
纷纷的情欲,飘荡在床闱帘帐里。
她不害羞,他不怯懦。
她很清楚她爱他,他很明白他想要她。
“秦雀,你是红绡,我不惜被你缠死。”
“我真有那样的魅力?”
她狠狠地从侧边咬了他的耳朵一口,他又把她压在身下,用行动去证明,死在你织成的红绡下,我亦无惧。
云雨一阵,两个人疲累地睡去。
半夜他突然醒来。
一个转身,她也醒了。他迫不及待问她:“我记得你以前生活在颛顼时年,等回到你故里的时候,我去你当时住的地方认真临幸你一回可好?”
“你需要这样的仪式?”
“我是寒王,没有点仪式感,怎么行。”
“是是是,寒王。那你就不必问我了。秦雀遵了。”
是啊,我是寒王。
奈何乐极生悲,若我现在拥有了你,以后我们——
因为大寒我选择了娶你不是错,可我选择了爱上你,我就有可能颠覆命运,就是弥天之错,你可知道——。
“你怎么这么悲伤?”
他试图选择坦诚,“你知道大寒帝王的国祚之命吗?”
“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那就不知道吧。”
“是什么?”
他还是退却了,“只是个不重要的传说故事。睡吧。”梦里,你永永远远都是我的。
不知道——她真想等他开口给她解释,又怕他真的开了口。
其实她知道。
过去从宫里偷听来的。大寒的国祚到头,也就是帝王一生尽前,就要把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上天。而她后来才明白,这一任寒王南宫晏最爱的,是她。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爱上他,如果有一天要为他牺牲,她也是心甘情愿。在执着的爱情里,男男女女都一样,心甘情愿。
一道情天恨海,一任浮沉了然。
可命运前头,究竟还会有多少道情天恨海,等待他们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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